新冠肺炎(武漢肺炎)疫情衝擊經濟,歐洲聯盟經過4天會議緊鑼密鼓地討論,21日終於拍板敲定7500億歐元(約新台幣25兆元)振興紓困方案,其中3900億歐元(約新台幣13兆元)將無償贈與經濟衰退最慘重的歐盟國家,其餘3600億歐元(約新台幣12兆元)紓困金則以低利貸款方式提供。
大規模舉債振興經濟
歐盟將以預算作為擔保,向全球金融市場聯合發債,再將舉債額直接發放或借貸給需要錢的會員國。協議重點包含提供三大紓困面:幫助經營慘澹的企業從疫情中復甦;從長遠角度推出改革經濟的新措施;以及加強投資、防範「未來危機」。歐盟領袖還商定,2021年至2027年的歐盟預算將高達1.1兆歐元(約新台幣37兆元),創造約1.8兆歐元(約新台幣60兆元)的總消費力。
這幾天的協商是歐盟內部近年來最激烈的分歧之一,但歐盟(EU)領袖依舊找到共識,21日發布的聯合聲明指出:「這是一項雄心勃勃的全面計畫,將基本預算與非凡的振興項目結合在一起,旨在以歐盟的最大利益應對史無前例危機帶來的影響。」歐洲理事會主席米歇爾(Charles Michel)在記者會上表示:「我們做到了!歐洲很強大,也很團結。」
「這是一個很好的交易,也是很大的交易,最重要的是,這是目前對歐洲而言正確的交易。」米歇爾說,這也象徵歐盟成員國第一次聯合「實施撙節以對抗危機」。歐盟各國正致力於抗擊新冠肺炎疫情引發的大衰退,而受創最嚴重的義大利、西班牙等國家迫切需要救濟。歐盟執委會(European Commission)本月早些時候表示,預計2020年歐盟經濟將萎縮8.3%,比兩個月前預測的7.4%還要更糟。
撒幣與貸款談不攏,協商氣氛火爆
此前,歐盟各國在振興紓困總額、贈款與貸款額,以及救濟應附帶的條件等方面,都面臨嚴重分歧,導致僵局停滯數天。歐盟執委會最初提議,無償贈與5000億歐元(約新台幣16.8兆元)給受創國家,貸款額則剩2500億歐元(約新台幣8.4兆元)。但是在協商期間,「節約五國」(荷蘭、丹麥、奧地利、瑞典、芬蘭)擔心會給本國增加債務,因此不同意紓困基金的規模和使用的方式。
由於「節約五國」本來就是歐盟預算的淨捐款國,如果紓困規模擴大,它們就要繳納更多資金,所以這五個國家主張紓困基金應該減少,而且應多以貸款方式借給需要國家,而不是以發補助金的方式。但可貸金額提高意味著,義大利等負債累累的國家將會背上更多債務,因此南歐國家則主張應多提供無償補助金。
英國《每日快報》(Daily Express)20日指出,談判桌上有濃濃火藥味,義大利總理孔蒂(Giuseppe Conte)怒斥荷蘭總理呂特(Mark Rutte)對南歐國家進行「勒索」,法國總統馬克宏(Emmanuel Macron)更憤怒地將拳頭砸在桌子上。
歐盟展現內部凝聚力
直到歐洲理事會主席米歇爾21日提出新的協議方案,歐盟領袖才找到共識,敲定7500億歐元紓困案。歐盟計劃在2058年之前還清這筆舉債,為此,它將尋求開源,歐盟執委會在提案中表示,將考慮對科技公司徵收「數位稅」(digital levy),或對金融交易徵收新稅。
這場歐盟高層會議是各國領導人自疫情爆發以來首次面對面的聚會,談判總共進行了四天四夜。歐盟執委會主席馮德萊恩(Ursula von der Leyen)21日對媒體表示:「這耗費了90多個小時,但很值得。」
幾個月前疫情剛爆發時,歐盟內部四分五裂,歐盟執委會未能擔起支援與協調之責,為此馮德萊恩還曾向義大利道歉:「疫情初起時刻,義大利需要援助,但絕大部分援助卻無法即時送到。此時,歐盟真心誠意道歉。」但是走過抵抗病毒最艱辛的時刻後,歐盟會員國仍在重建經濟的關鍵時刻,展現出團結。
法國總統馬克宏稱讚這是「歐洲歷史性的一天」,「考慮到我們所能涵蓋的範圍,自2月以來,我們一直未能達成協議。現在我們有了預算,我們有了振興基金,這幾乎佔歐盟GDP的2%。」馬克宏也讚揚各國領導人為此付出的努力,他聲稱這讓「歐盟在未來數年內把預算增加近一倍」。德國總理梅克爾(Angela Merkel)則說:「我們已為歐盟奠定未來7年的財務基礎。」
德國貝倫貝格銀行(Berenberg)首席經濟學家施密丁(Holger Schmieding)稱,這項紓困案「對歐洲而言是向前邁出了一大步」,「藉由這(歐盟)有史以來最大規模的跨國合作項目,歐盟強烈地展現出內部的凝聚力。近期來看,信心效應甚至比金錢本身更為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