申曉雲專文:還歷史一個真實的白崇禧—白先勇先生筆下的《民國與父親》

2017-06-25 06:3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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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們常說,歷史是勝利者寫的,此話有對的成份,卻不全對,因為只道出了部分事實。因為,這裡所說的「歷史」,主要指的是「官史」,而「官史」一般受「帝賊論」主宰,通行的是成王敗寇。不過,即便在封建時期的皇權體制下,身為「史官」也被要求須有「史德」,即不必事事遵循君主的指令,可以秉承自己的道德信仰辦事,所謂「從道不從君」,道在君之上,殺頭也要秉筆直書的。何況,由「勝利者」書寫的歷史,也不是永垂不朽的。只要提供出經得起歷史檢驗的新史料,再經過嚴密的邏輯論證,那些由勝利者寫下的「正史」,也會被改寫或重寫。這就是所謂「歷史公正性」的體現。而撥開歷史的迷障,為之拂去堆積的塵埃,還歷史以本來面目,這正是史家,也即我們當今所稱史學工作者的使命。不過,要修正歷史的誤說,填補歷史的空白,還歷史以本來面目,決不是件容易的事,這不僅需要大量確鑿史料的開掘,還需要大量研究成果為之提供支撐,這既要依靠史學工作者不懈的努力,也需要更多史料源頭的開闢。本人作為一個主要以民國歷史為研究物件的學者,對此深有體會。由於眾所周知的原因,儘管民國看似離我們很近,但卻因這段歷史被不斷塗抹,致使後人對這段歷史真相的瞭解越來越模糊。尤其是對此間人物的研究,不是被拔高,就是被貶低,或者就是被有意無意地遮蔽。時間長了,人們漸漸習慣了接受「官史」所告訴你的一切。近些年中,這樣的情況有所改觀,無論是對史實的敘述還是人物的評價,兩岸都更趨於客觀,以往歷史書寫中因「失語」、「失聲」而被忽略和遺忘的部分,也漸次得到了一定程度的呈現。然而,歷史畢竟離我們已有一段距離了,對能反映上世紀那段歷史的真實史料如再不作搶救,很多史實就會因時間的流逝而被湮沒或塵封。正是這樣,兩岸(不管是在大陸還是臺灣)但凡有能為這段歷史提供有價值史料或史述的新著問世,一定彌足珍貴。今年上半年,白崇禧先生之子—白先勇先生之《父親與民國》(大陸版本為《白崇禧將軍身影集》)同時在兩岸三地的發行,帶給人們的正是這樣的欣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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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先勇先生以撰寫小說而蜚聲文壇,讀過他小說的人,都被其小說中所特有的那種「歷史興衰和人世滄桑感」所打動。白先勇最著名的小說是《臺北人》,而翻開《臺北人》,首先映入眼簾的是這樣一行獻詞:「紀念先父母以及他們那個憂患重重的時代」。我想這或許就是白先勇開始其小說創作最初的原動力,也是他在年逾花甲後,竟暫時擱下他寫小說的筆,又傾全力來完成其為父親「寫傳」心結的坦露。正是在這樣的家國情懷驅策下,歷數年的努力,今年上半年我們終於見到了白先勇先生奉獻給兩岸讀者的這部《父親與民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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