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解比特幣,從三國五銖錢談起!《當諸葛亮外掛金融科技》選摘(1)

2020-07-11 04:3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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貨幣常令人又愛又恨,就好像談戀愛一樣,少了它就不知如何過活,擁有太多卻又不會珍惜。(圖/imdb)

貨幣常令人又愛又恨,就好像談戀愛一樣,少了它就不知如何過活,擁有太多卻又不會珍惜。(圖/imdb)

諸葛亮不情願地整理衣冠出迎,為了避免場面尷尬,因此責罵童子怠慢不早回報。諸葛亮與劉備兩人相見歡,也先相互吹捧寒暄。當劉備謙虛地請教如何成就大業的時候,諸葛亮正要提出三分天下、東結孫權來力抗曹操的「隆中對」之際,眼角餘光瞥見關公面如紅棗、怫然不悅,張飛則圓睜環眼、倒豎虎鬚,兩人皆對諸葛亮怒目而視。此時,諸葛亮腦海中突然閃過比特幣的概念,心想「隆中對」這種打高空、短期難有成效的說詞,關張二人聽了絕對沒有好氣,恐怕想法尚未落實,自己就「被失蹤」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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於是,諸葛亮開始滔滔不絕地講述「三軍未發,糧草先行」的觀點,強調戰爭是很花錢的,從招募士兵、整裝待發、情報收集、後勤補給,乃至戰勝後安撫軍民,戰敗後東山再起,都是需要投入大筆金錢當作後盾,才有辦法支撐逐鹿中原的美夢。雖說孫子兵法提到「取用於國,因糧於敵」,也就是說後勤從國內運輸,糧食可在敵國就地補充,這是一種以戰養戰的策略,但在東漢末年黃巾之亂後,戰爭頻繁、糧食缺乏,想用「因糧於敵」就妄想獲得足夠的補給,那是相當不切實際的做法。劉備聽懂諸葛亮的重點,心裡也認同有錢才能打仗的觀念,但在古代,儒家思想盛行的情況下,以「錢」來統一中原的「情操」遠遠不及伸大義於天下,劉備不覺地微微皺眉。

諸葛亮讀懂劉備的臉部表情,於是接著以漢高祖劉邦為例來說服劉備。劉邦稱讚張良「運籌帷幄之中,決勝千里之外」、韓信「戰必勝、攻必取」、蕭何「給餉餽、不絕糧道」,而漢代建立後,蕭何卻是位居論功行賞的首位。為何如此呢?在楚漢相爭之時,劉邦輸多贏少,甚至誇張一點來形容,劉邦幾乎是屢戰屢敗。雖說屢戰屢敗,但劉邦卻又可以很快地奮起,組織一場又一場的戰爭,主要倚靠的是蕭何源源不絕的後勤補給,可以說是要人有人、要錢有錢、要糧有糧。反觀項羽一開始百戰百勝,最後卻經不起一敗而無顏面對江東父老,於烏江自刎。

漢朝開國皇帝劉邦,做什麼都很奇葩。(圖/風傳媒合成)
諸葛亮讀懂劉備的臉部表情,於是接著以漢高祖劉邦為例來說服劉備。(資料照,風傳媒合成)

說完楚漢相爭之後,諸葛亮輕描淡寫地述說著劉備從前的敗績。過去,劉備在徐州依附陶謙,屯兵於小沛,但小沛終為呂布所奪,劉備轉而出奔投向曹操。在曹操「煮酒論英雄」並將劉備視為假想敵後,劉備便藉口攻打袁術,逃離曹操的掌控。隨後,國舅董承的「衣帶詔」反曹計畫敗露,劉備亦牽涉其中。曹操東征劉備,劉備又投奔袁紹。官渡之戰,袁紹戰敗,劉備便來荊州投靠劉表,駐軍於新野。然而,劉表之妻蔡夫人唯恐劉備奪取荊州,因此和掌握兵權的胞弟蔡瑁設計殺害劉備。劉備則是在被蔡瑁追殺、躍馬過溪之後,才遇到水鏡先生司馬徽,得知「伏龍」諸葛亮和「鳳雛」龐統。

諸葛亮邊說邊搖頭,感嘆著如有基本的錢糧,必有充足的兵馬與軍備,或許可以讓劉備穩住根據地。一旁劉關張三人不約而同地想起自己一身膽識、胸懷天下,但過去卻顛沛流離、寄人籬下的情景,不禁紅了眼眶。尤其劉備更是心有戚戚焉,因為不久之前,劉備酒後吐真言跟劉表說「備若有基本,天下碌碌之輩,不足慮也」,此話正與諸葛亮的說法相呼應。諸葛亮不斷地旁徵博引,細數錢財於戰爭中的重要性,同時也善用譬喻,把劉備描述成與漢高祖劉邦站在同一水平,自己則像蕭何一樣盡心輔佐,並且擺明了將「錢」這種庸俗之事攬在身上,把「伸大義於天下、復興漢室」的情操留給劉備發揮。劉備聽完,點頭如搗蒜,而關張二人的眉頭也逐漸舒展。

諸葛亮內心明白「談錢容易,賺錢難」,只憑這樣的說詞還是無法折服劉關張三人,自己出山之後,「被失蹤」的風險還是很高,但假使一開始就提出比特幣這種高科技的先進觀念,結果不是聽者呆若木雞,就是自己當場被青龍偃月刀和丈八蛇矛給大切八塊。諸葛亮建議劉備發行新貨幣,一方面用以擴張兵力,一方面用來對付蔡瑁。光是發行新貨幣的想法,就已經令三人瞠目結舌了!看到三人的反應,諸葛亮慶幸自己沒有直接提出比特幣這種超越時空的構想。

諸葛亮的《出師表》原來還有這層深意!(圖/IMDB)
諸葛亮內心明白「談錢容易,賺錢難」,只憑這樣的說詞還是無法折服劉關張三人,自己出山之後,「被失蹤」的風險還是很高。(示意圖,IMDB)

為了說服劉備發行類似比特幣的貨幣,諸葛亮先從貨幣的本質談起。貨幣主要是用來當作交易的媒介、記帳的單位、價值儲存和延期支付的標準。諸葛亮想要更生動地解釋貨幣的功能,於是請劉備和張飛假設自己每天生產一種商品並且彼此交易。張飛聽到要玩這種扮家家酒的遊戲,不斷地猛翻白眼,但在劉備以眼神示意的情況下,張飛只好勉為其難,就說自己一天生產十罈酒,劉備則說一天可編五張草蓆,於是兩人開始模擬交易的過程。張飛敬重兄長,願意用十罈酒換一張草蓆,劉備則更是假掰,把所有草蓆都給張飛,卻不收半點酒,兩人相互謙讓,以至於大半天都無法成交。這一切都在諸葛亮的預料之中,因此他在模擬情境之中給予關公一座銅礦場,並要求劉備和張飛將商品訂價。

關公是個聰明人,他馬上懂得自己所扮演的角色,於是將銅鑄造成當時的貨幣,也就是五銖錢,用來收購兩人的草蓆和酒。在模擬情境的第二天,由於商品皆有訂價,劉張二人手上也有五銖錢,於是交易便能順利進行,貨幣做為交易的媒介和記帳的功能在此彰顯。此外,五銖錢還能做為價值儲存以及延期支付的標準,意思是說劉張二人皆可將所賺的五銖錢收存起來,在日後用來買草蓆和酒。因為草蓆和酒如果沒有適當地保存,將會損壞並逐漸喪失價值,但貨幣卻可先儲存起來,使得延後的消費行為有一個客觀的支付標準。

或許是久經戰亂,難得放鬆一下,三人越玩越起勁。關公發行大量的五銖錢,而張飛直嚷著錢的流通變多了,但草蓆和酒的產量卻是有限,因此慫恿劉備一同提高訂價,結果產生了通貨膨脹的現象。此一過程的發生乃是由於較多的貨幣追逐較少的商品,所以隨著貨幣供給的增加,五銖錢的購買力便會降低,而商品賣家則會拉高售價,方能確保所收的總額具有一定的購買力。通貨膨脹的現象提升了遊戲的熱度,於是諸葛亮順勢鼓勵他們玩下去。

五株錢(示意圖,取自維基百科。By 三猎 - Own work, CC BY-SA 4.0, https://commons.wikimedia.org/w/index.php?curid=47275203)
五株錢(示意圖,取自維基百科。By 三猎 - Own work, CC BY-SA 4.0, https://commons.wikimedia.org/w/index.php?curid=47275203)

又過了一段時間之後,張飛的興致驟減,開始感到煩躁,但關公還在繼續濫發五銖錢。為了快點結束這場遊戲,張飛開始挑毛病,尋找遊戲中不合理的地方。就如同眾人所熟悉的書中情節,張飛有時也會被「雷」打到,腦袋突然變得很靈光。他認為自己和劉備辛苦地釀酒裝罈和編織草蓆,每天的產量固定,而關公卻可以輕鬆且無限制地發行貨幣來收購他們的商品。張飛越講越火大,還說酒和草蓆因為貨幣發行太多而越來越貴,現今存下的五銖錢在將來花費的時候會變得沒有價值,因此他拒絕接受關公的五銖錢,轉而要跟劉備以物易物。關公眼見張飛直接朝他嗆聲,氣得雙手緊握青龍偃月刀。諸葛亮知道遊戲再進行下去的話,「桃園三結義」就會變成「隆中三結怨」,而且諸葛亮也達到要他們玩遊戲的目的,於是趕緊叫停。

諸葛亮要三人先坐下,然後喚來童子,沏上一壺熱茶。接著,他說到貨幣常令人又愛又恨,就好像談戀愛一樣,少了它就不知如何過活,擁有太多卻又不會珍惜。這四個大男人席地而坐,聊些情愛之事,光想就讓人渾身不舒服,更何況還是真實上演呢!諸葛亮原想緩和一下緊張的對峙,卻沒想到把氣氛搞得有點尷尬,所以他隨即再切回正題,趁三人對模擬遊戲記憶猶新的時候,再討論發行貨幣的提議。諸葛亮認為發行新貨幣的重點是要能夠取得認同,使用者要信任新貨幣可以做為交易的媒介、記帳的單位、價值儲存和延期支付的標準。然而,在五銖錢已經普及的情況下,新貨幣只有這些功能是不夠的。要令新貨幣具有吸引力,新貨幣就該擁有勝過五銖錢的特點。

在模擬遊戲之中,五銖錢可以毫無限制地發行,就像三國英雄們所在的時代,五銖錢不但沒有固定的發行數量,還有不法之徒會去私鑄偽造。因此,諸葛亮提出新貨幣要有固定發行量、無法偽造的特點,甚至不僅是交易商品的媒介,而且新貨幣本身就是一項會被追捧的投資。最初先發行少量的新貨幣,在價值受到認同並且上漲之後,再持續發行至最高限額,則劉備將可要人有人、要錢有錢、要糧有糧了!諸葛亮越講越興奮,把遠景形容得越來越美好,令劉備沉醉在坐擁江山的氛圍之中。在諸葛亮口沫橫飛之際,張飛冷冷地說「怎會有此種錢幣?」。

有,比特幣!諸葛亮再也忍不住,脫口而出!

*作者林睿奇,國立清華大學經濟系、英國伯明翰大學EMBA畢業。2000年開始投身於金融業,曾任職美林私人銀行,擔任首席副總裁,現為客戶提供經濟分析、資產規劃以及投資理財等服務,經常往來台灣、香港等地。曾出版財經奇幻小說《肯恩斯城邦:穿越時空的經濟學之旅》、《肯恩斯城邦2:穿越時空的投資學之旅》、和財經書籍《當債券連結國家命運》等書。本文選自作者新著《當諸葛亮外掛金融科技 : 從三國演義看懂現代金融》(博客思出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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