Albert表示,所謂「勇武派」一開始也是以反驅散、拖延警察時間為主,例如當群眾衝入立法會,他與同伴就響應網路號召,在四周馬路設下防線;一直到了6月下旬,警察開始頻繁使用布袋彈、橡膠子彈,「勇武」才真正成型,他坦言除了反驅散、被動性防禦之外,也會攻擊支持中共的公司行號,例如砸玻璃、招牌等報復性的行為。
被抓的那一天,Albert沒有涉入衝突,只是聚集在警局外就被逮捕。他擺出配合姿態,因此只受到怒斥和推擠,但警察拖延超過24小時才允許他和旁人找律師,心急如焚的親友早已打遍全港警局電話,卻沒有人肯透露Albert在哪。全身而退的他說,自己已經很幸運了,某位勇武派的朋友在去年8月被捕時,明明已停止掙扎,一腳還是硬生生被警察扭斷,直到現在都不良於行。
從「最近好嗎」到「不要死」
Samantha也曾領教過催淚瓦斯的滋味,是3個年輕人把她從現場拉走,但直到定下神來她才發現,對方還只是中學生的年紀,吃了胡椒噴霧,渾身瀰漫嗆辣刺鼻味道。當她問那些孩子害不害怕,對方告訴她:「比起怕死,我更怕共產黨,寧可去死,也不要過得沒有希望。」自我質疑沉甸甸地壓在Samantha心頭──「為何都是年輕人站在前線?」、「是不是我們以前不夠努力?」
言談間,Samantha對每次抗爭的時間、地點、主題如數家珍,坦言雖身在台灣,內心仍與一海之隔的故鄉緊緊相繫,沈重無力感時常襲來,甚至令她反胃想吐:「每天起床就是看(抗爭)直播、看新聞,然後哭,想著這代年輕人為何彷彿像是要走上戰場。」她也提及,以前和香港朋友的對話是「最近好嗎?」,反送中運動爆發後,開場白換成「Safe?」而最近問候已經變成「不要死。」
擔心受怕的日子,曉琳也有感觸,談及為什麼要組成台南香港關注組,她說:「香港的狀況太讓人痛心了,認識的朋友都有站出來,我每天都好恐懼,怕他們會出事、被抓、受傷、突然不見。雖然距離他們好遙遠,也沒辦法實際到現場去,但我想盡力幫忙我能做到的。」回憶湧上心頭,她頓時泣不成聲。
在台灣依舊感到不安全嗎?是的
本次專題特別難尋願意受訪的對象,似乎是因為香港人即使來到享有自由民主的台灣,依舊感到驚懼惶恐,擔心「老大哥」看不見的黑手可能危害在香港的親友,這讓台灣記者也感受到──「《香港國安法》」已達成目的。《風傳媒》向多數人詢問受訪意願時,他們要求:「不露臉、不透露任何暴露身分的訊息。」當提及有關家人與透過何種方式來台等問題,他們立刻回絕:「不好意思,這個就跳過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