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新聞》美中夏威夷戰略對話為何只得「無言的結局」?

2020-06-26 09:3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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楊潔篪(左)與龐佩歐(右)的閉門會談,在夏威夷的空軍基地舉行。(翻攝自Secretary Pompeo Twitter)

楊潔篪(左)與龐佩歐(右)的閉門會談,在夏威夷的空軍基地舉行。(翻攝自Secretary Pompeo Twitter)

龐佩歐與楊潔篪的會談,在夏威夷檀香山和珍珠港之間的希卡姆空軍基地舉行,不對媒體開放,過程高度保密。會後不召開記者會、不公布任何照片,就連誰先提出會面,雙方都不願說清楚,可以看出中美雙方的裂痕之深、分歧之大。

美國國務卿龐佩歐(Mike Pompeo)和中共中央外事辦主任楊潔篪自去年八月以來沒有見過面,只通電話,六月十七日現身夏威夷,閉門對話七小時,還包括一次晚餐。這是繼中國副總理劉鶴今年一月訪問華府貿談以來,中美最高層的戰略對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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龐佩歐似乎沒有滅火意圖

龐楊會談在夏威夷檀香山和珍珠港之間的希卡姆空軍基地舉行,不對媒體開放,過程高度保密。會後不召開記者會、不公布任何照片,就連誰先提出會面,雙方都不願說清楚,可以看出中美雙方的裂痕之深、分歧之大。

中國官媒《新華社》稱之為「應邀」舉行的「建設性對話」。但參與會談的美國亞太事務助理國務卿史達偉(David Stilwell)說,中方在這次會談的態度「不是很坦誠、積極」,但承諾會信守第一階段貿易協議,至於會談是否有成效要看未來幾周的發展。

龐楊會後,中國外交部發言人趙立堅要求美國在台灣、香港與新疆事務上尊重中國主權,史達偉批評這是典型的戰狼外交。史達偉說,華府這次會談是要讓北京了解其行為對己不利,比如最近中印邊境的流血衝突、南海局勢緊張及中國人大通過「港版國安法」。

對於楊潔篪而言,他飛赴美國夏威夷與龐佩歐會晤,不尋求確切成果或協議,也談不上增加互信,今年上半年跟龐佩歐的三次通話均未達成具體成果,這次會面主要目的可能只是為了溝通、闡明立場並釋疑,畢竟有些問題必須當面說清楚。

對於當前中美關係惡化,龐佩歐似乎沒有滅火的意圖。就在兩人會晤後,美國總統川普(Donald Trump)揚言中美經貿不排除徹底脫鉤。龐佩歐還和七國集團(G7)外交部長發表聯合聲明,建議中國重新考慮港版國安法。

如果沒有新冠疫情,龐佩歐在對中事務上話語權有限,也壓不過白宮經貿團隊。他對中強硬,符合當前華府政治氣候,也是他的政治生存技能。

波頓出書批評川普將個人政治利益跟國家利益混為一談,很多外交決策實質上是為他競選連任鋪路。(美聯社)
波頓出書批評川普將個人政治利益跟國家利益混為一談,很多外交決策實質上是為他競選連任鋪路。(美聯社)

美中皆將對方視為「政治病毒」

川普政府在美國疫情、種族暴動都大失民心,民調落後民主黨對手拜登(Joe Biden)約十個百分點。而近期包括川普的侄女瑪麗.川普(Mary Trump)和美國前國安顧問波頓(John Bolton)分別披露川普的私人生活和公職表現,猶如重磅炸彈,更讓川普疲於奔命。

尤其波頓在新出版的《事發之室》(The Room Where It Happened)中,批評川普將個人政治利益跟國家利益混為一談,很多外交決策實質上是為他競選連任鋪路。加上川普不知道英國擁有核武、芬蘭不是俄羅斯的一部分等國際常識笑話,這些使得他陷入危機。按照公關策略,最佳辦法就是以外交成就來彌補。

兩個大國之間的關係,公關手段只能粉飾太平,實務才是王道。但在龐楊會談後,川普簽署《維吾爾人權政策法案》,中國人大常委會則開始審議「港版國安法(草案)」,雙方以牙還牙。朝鮮半島情勢升溫,美國需要中國影響北韓,但中方此刻沒有理由協助美國去壓制北韓,擺在中美之間的難題不是公關手段可以撼動。

香港《明報》引述中國人民大學國際關係學院教授時殷弘的話稱,這次龐楊會的唯一意義是雙方「在如此關係交惡的時候會面本身」,但在所有對立的重大問題上都沒達到局部緩解。

時殷弘批評,美方若真心希望解決問題,就不會派出龐佩歐;他說至少楊潔篪「沒有公開批評過美國」。

北京大學國際關係學院教授王緝思也說,美中皆將對方視為「政治病毒」,當前美中關係比冷戰時的美國與蘇聯關係更糟糕。

反倒是中美兩國貿易官員趁勢順水推舟,美國貿易談判代表萊特希澤(Robert Lighthizer)在國會表示,中國在落實第一階段貿易協議方面信守承諾,因此緩和了分歧,相信兩個經濟大國不可能脫鉤。中國副總理劉鶴則表示,應創造條件和氛圍,排除干擾,共同落實第一階段經貿協議。

波頓捅出川普的「通中門」

不過,波頓爆出內幕指川普希望中國多買農產品,配合他爭取農業州的選票。上次「通俄門」的指控,使川普焦頭爛額,如今再出現「通中門」,這是他的另一場危機。於是川普發推文說:「在不同條件之下,美國肯定要維持一個與中國全面脫鉤的政策選項。」

只是中美之間經貿關係脫鉤談何容易,全球供應鏈也很難出現任何一方的缺席。但隨著美國大選升溫,美國對中國擺出強硬姿態已成為兩黨共識,遏制中國符合美國總體利益。長期來看,中美兩國關係敵意螺旋升高,將是國際潮流的必然趨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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