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新聞》罷韓後政局:韓國瑜是戰是和,李佳芬扮演最後關鍵

2020-06-10 15:3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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綠營認為,李佳芬(中)是影響韓國瑜(左)會否提起罷免無效之訴的重要因素。(柯承惠攝)

綠營認為,李佳芬(中)是影響韓國瑜(左)會否提起罷免無效之訴的重要因素。(柯承惠攝)

許崑源在罷韓通過當天跳樓身亡,綠營密切關注,韓營是否會喊出「還議長公道」的悲情牌訴求。民進黨情資顯示,韓國瑜近期刻意遠離幕僚,多和妻子、女兒在一起。他們研判,最後對韓國瑜決定會起關鍵作用的,絕對是李佳芬。

高雄市長韓國瑜罷免案以逾九十三萬同意票過關,超越韓二○一八年當選市長的八十九萬票,寫下台灣罷免直轄市長歷史新頁。韓九日雖宣布不提任何訴訟,但民進黨根本不相信。當晚他在臉書號召民眾十一日穿白上衣聚集於鳳山行政中心,更讓人難以相信他沒有意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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據了解,民進黨仍做好韓國瑜翻盤的打算,更盯著韓的太太李佳芬,認為她是影響韓決定的最重要因素。

此外,高雄市議會議長許崑源在罷韓通過當天跳樓身亡。綠營也密切關注,韓陣營與國民黨是否有可能藉著許崑源的過世,喊出「還議長公道」的悲情牌訴求。

許崑源過世牽動選情

民進黨情資顯示,韓國瑜近期刻意與市府幕僚遠離,多和妻子李佳芬與女兒韓冰在一起。他們研判,最後對韓國瑜決定會起關鍵作用的,絕對是李佳芬。

李佳芬在韓國瑜競選市長初期與許崑源幾乎零互動,但後來李與許的妻子林絲娛關係漸佳,因此當林喊出要還許崑源公道,會如何影響李佳芬與韓國瑜的決定,民進黨正高度注意。

20200606-高雄市議長許崑源6日晚間驚傳墜樓。(顏麟宇攝)
高雄市議長許崑源過世或將牽動韓國瑜後續的動作。(顏麟宇攝)

罷韓成功的近九十四萬票高於民進黨內部估計,黨內某派系事前拿出一份民調顯示,同意罷免票大概六十幾萬票。增加的票源很明顯來自學生族跟北漂年輕人。此外,罷韓封關民調後,六月三日總統兼任黨主席蔡英文與高雄市黨部主委趙天麟分別從黨中央及地方下達投票動員令,更一舉衝高投票率。

韓國瑜下台後,市長補選接踵而至,逾九十三萬的罷韓同意票,不僅令韓家軍與市府團隊對市長補選望而生畏,也令藍營戰將卻步。在無將可戰、勝選無望下,韓陣營要暫緩補選,只能興訟以拖待變。

倘若韓打官司,訴訟結束前,行政院須長期指派代理市長,這是否引爆民進黨高雄派系內戰,為蔡英文回鍋黨主席後的重要挑戰。

根據《選罷法》第九十一條規定,罷免案經投票通過後,中選會將於七天內公告投票結果,韓國瑜當天立即下台。市府幕僚表示,韓國瑜當天會率小內閣集體下台,所有政務官會與韓同進退。中選會也規定,自罷免投票結果公告之日起三個月內,要完成補選投票。

綠營共主早定於一尊

為避免高市府頓時成無政府狀態,傳出前代理市長許立明為首的陳菊前市府團隊,早在四、五月間趁罷韓高峰時,極力爭取班師回朝,維持市府正常運作,直到補選新任市長上任為止。

這次罷韓有成,隱身在「Wecare高雄」幕後的菊系子弟兵功不可沒,許立明與前副市長史哲的陳菊團隊有人、有行政經驗,能馬上無縫接軌入主市府,維持市府繼續運作及政局穩定,奉派代理韓市府團隊的可能性不是沒有。

陳其邁幾時入主高雄,讓綠營絞盡腦汁盤算。(柯承惠攝)
陳其邁幾時入主高雄,讓綠營絞盡腦汁盤算。(柯承惠攝)

據指出,許立明雖身體微恙,但近來常到高雄基層,私下跑攤活動頻仍。對於這些傳言,據了解在高雄養病的許立明私下向友人透露,自己雖然偶爾和老友碰面,但大多時間都在遛狗,並無爭取代理市長的意圖。

據了解,蔡英文其實對許立明、史哲相當賞識,期間也考慮安排兩人入中央執政團隊。但有意思的是,陳菊在高雄培養的這群青壯部隊,矢言「在哪裡跌倒,就要在哪裡爬起來」,堅持待在高雄,一定要等到把韓國瑜罷免下台。

綠營政界人士指出,這次罷韓行動,菊系子弟兵主張「公民團體主導」路線,與趙天麟原先認為由政黨主導的意見分歧。

本就不對盤的兩方,在罷韓前的高雄市黨部主委選戰中,代表菊系的高市議員高閔琳慘敗給非新系聯盟的海派立委趙天麟;在中央,陳菊也離開了總統府;加上高市議長許崑源在罷韓投票當晚跳樓,由於藍議員加無黨議員在議會過半,從府會和諧面向來考量,菊行政團隊未必能坐收罷韓成果之利入主市府。何況海派與菊系恩怨未了。

只是罷韓開出近九十四萬的高票後,高雄派系爭代理而你死我活,還有空間嗎?《新新聞》調查,今年初總統大選後,民進黨高雄各派系對於罷免是否過關確實沒有把握。

菊系願與陳其邁合作

但罷韓成功的態勢越來越明顯後,早在罷韓成功之前,民進黨高雄政壇早「定於一尊」,知情人士說:「以陳其邁為共主,各派系已無疑義。」未來若中央要直接派陳其邁代理,據了解,連菊系在地部隊都認為「非常好」。 

事實上,菊系早心裡有數勢不如人,也明白這次黨代表選得不好,在七月的中執會、中常會選舉中,如果未與有力者合作,菊系將會萎縮。在地方與中央都可能退位的情況下,菊系要角說,他們很識實務,和陳其邁之間不是零和遊戲,是可以合作的。

有綠營政治要角指出,蔡英文也可能指派較無爭議的人「代而不選」接代理市長。行政院南部聯合服務中心執行長陳政聞、法務部次長蔡碧仲、內政部次長陳宗彥、前副市長楊明州等多人,被點名為第一階段代理市長人選,陳其邁則繼續留任在政院中央給資源,製造代理市長政績。陳其邁視政局發展,或南下出征市長補選或派換做滿代理市長,再挑戰連任二二年市長選舉,進可攻退可守。

逾93萬的罷韓同意票,讓藍營戰將畏懼高市長補選。(林瑞慶攝)
逾93萬的罷韓同意票,讓藍營戰將畏懼高市長補選。(林瑞慶攝)

藍中央與韓未必同調

但各種盤算下,民進黨最密切關注的是,韓國瑜是否翻盤打罷免訴訟。《選罷法》第一一八條與一二四條規定,韓國瑜可以在公告日起十五天內提起罷免無效之訴,或是三十天內提出罷免案通過或否決無效之訴反擊,綠認為,這等同於「沒收補選」。

趙天麟強調,被罷免後,韓國瑜當然有權利提告,但是韓要考慮高雄市民的心情,他這麼做是沒收高雄人補選市長的權利,會造成韓與國民黨在高雄「萬劫不復」。

「國民黨如利用罷免無效之訴興訟,可能創下罷免不補選的紀錄,也創下代理市長兩年半最久的紀錄。」趙天麟說,這是高雄人的歷史時刻,韓自己要為歷史負責,雖然行政院指派都是綠營執政,但民進黨也不想占這個便宜,搶「這個骨頭」。

陳其邁一八年市長選舉的邁粉大軍還在,他在韓國瑜上任市長以來也頻南下高雄布局並爭取建設經費,又有代理高市長經歷,戰力不低,而且各派系還無意見力拱陳其邁。

因應韓國瑜與藍營並非死局的訴訟出招,蔡英文在抗疫有成、國際聲量大漲、五二○連任後擁高民意支持度的光環,黨政一把抓下,對高雄的布局,未來參選或長期代理的唯一人選就是陳其邁。

只是罷韓成功當天,許崑源跳樓身亡,民進黨也密切觀察這是否激起國民黨主席江啟臣化悲憤為力量,再戰市長補選的決心。

民進黨注意到,對於是否打選舉官司,國民黨中央與韓陣營未必同調,黨中央應不想沒收補選,頂多興訟拖延補選時程四個月再終止告訴,中選會依法於三個月內進行補選,讓國民黨外籍戰將有四個月充裕時間遷戶口到高雄,或直接培養在地的青壯派,如徵召黨籍高市議員黃柏霖參選市長補選。

李佳芬現身綠營警戒

但民進黨認為,韓國瑜方面不一定遵照黨中央的腳步。據了解,即使韓近身幕僚皆曰「不宜興訟」,韓也宣布不提任何訴訟,但民進黨卻也認為,韓喜歡「意外之舉」,最後做出和大家不一樣的決定,不是不可能。

尤其許崑源過世,許的妻子喊出「還公道」,李佳芬也前往弔唁,而許崑源預計的出殯日期正值韓國瑜提出罷免無效之訴的最後關頭。李佳芬和許崑源是否會成為激化韓國瑜決策的變數?這是比派誰代理、陳其邁何時出征,更令民進黨在乎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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