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兩百多年來,許許多多的學者提出自己的觀察,建構各種經濟成長理論。2018年諾貝爾經濟學獎得主保羅·羅默(Paul Romer)認為一國的經濟發展取決於這個國家的「市場制度」完善程度,而根據1991年諾貝爾經濟學獎得主羅納德.寇斯(Ronald Coase)認為,一個市場制度能否建立的先決條件在財產權的界定。
值得留意的是,所謂「財產權」不限於有形的物質,無形的「人權」也是一種天賦,而自由民主制度的本質就是在劃清、界定人民與政府、人民與人民之間的權利。巴菲特在會場報告中,雖沒有引經據典,但他花了大半時間講述美國民主制度建立的歷程,其實就是在強調這才是美國強大的根基,這也是他相信美國核心之所在。有趣的是,五月中旬,另一位美國人橋水基金創辦人Ray Dalio發表一篇:「The Big Cycles Over The Last 500 Years」,卻是下了看空美國、做多中國的結論。兩位都是現在還活躍在投資界的大師,切入點不同,結論就完全相反。筆者覺得Dalio比較像是技術面分析—著重看圖說故事,巴菲特較像基本面分析,著重推理過程。
投資人往往落入「乘著貪婪而來,帶著恐懼離開」的窘境
至於對航空股操作一事,巴菲特在報告最後二十分鐘拋出已全部出清航空股的震撼彈,成為隔日媒體報導的焦點。「巴菲特教會我們該停損就要停損」、「從巴菲特出清航空股,你的存股觀念也要變化」等類似標題,不絕於耳。筆者反倒認為他出清航空一事,我們學不到什麼經驗,對我們操作一點幫助也沒有。價值投資不等於長期持股,這一論點是所有的投資人必須有的認知。
巴菲特有教會我們停損嗎?其實他只說明他「為何」停損—承認看錯、認為疫情會對航空造成巨大改變,但他並沒說明「如何」停損—他沒說是蒐集到那些訊息,證據明顯到足以他推翻以前看好航空股的信念。這就像我們會掛在嘴邊說:巴菲特教我們,別人貪婪時你要恐懼,別人恐懼時你要貪婪。這句話其實對我們操作一點幫助都沒有。因為若不知「如何」不恐懼,「如何」不貪婪,往往就會落到乘著貪婪而來,帶著恐懼離開的窘境!
今年股東會,整場巴菲特看似像叫賣哥一般只訴諸激情,一再高喊:相信美國、下注美國,其實論述過程卻有著底藴深厚的哲理;而快刀出清航空股,狀似明確,我們卻學不到任何經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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