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名在紐約工作的26歲性工作者瑪雅(Maya)最近成功轉型透過網路工作,她表示,疫病爆發前她的月收入約落在8千到1萬美金(約新台幣24萬到30萬元)。疫情席捲紐約後只剩下過去的一半,且全都來自數位平台,瑪雅表示,她比大多數的性工作者生活得更優渥。
為紓困因新冠肺炎衝擊而委靡的經濟,美國政府擴大祭出總額兩兆多美元的新型冠狀病毒紓困方案(Coronavirus Aid, Relief, and Economic Security Act,CARES),還為此在國家辭典中加入了大量新縮寫詞。如失業保險(Unemployment Insurance)、美國小企業管理局(Small Business Administration)、小企業薪酬保障計畫(Paycheck Protection Program)、疫情失業救助(Pandemic Unemployment Assistance)等。要搞懂這些資訊並非易事,對於容易將政府視為對立方的性工作者來說,有時更難判斷自己能不能、該不該向政府求援。
日本在今年4月推出紓困振興資金,補助對象也包括合法性工作者。相比之下,美國紓困方案卻多出一則道德條款,即使脫衣舞俱樂部這種合法營運的性相關產業,也和賭場、遊說團體一樣無法獲得數十億美金的聯邦貸款。
理論上,性產業的個體戶除了能獲得紓困金,還可能拿到失業保險。但許多性工作者不僅沒有所得稅紀錄,連獲得津貼所需的銀行帳戶可能都沒有。多名性工作者透露,在報稅時感到相當羞愧、焦慮,更擔心政府會透過失業申請辨識出他們、甚至起訴他們。
一名性工作者透露,她一直都知道報稅很重要、也知道不報稅總有一天會自食惡果,但這件事實在太嚇人了,「我不知道美國的官僚組織是如何聯繫的,我也不知道想獲得一些福利要冒多少風險。」對非法移民而言,申請補助似乎同樣難如登天,許多社運人士和律師告訴CNN,移民性工作者對於川普的「公共負擔」政策(Public Charge)特別敏感。「公共負擔」規定新移民需在經濟上自給自足,若新移民被發現使用食物券或住房券,將更難申請綠卡。
布朗大學(Brown University)美國研究助理教授艾琳娜(Elena Shih)是「紅鶯歌」(Red Canary Song)的共同創辦人,該團體是替紐約市按摩院員工服務的弱勢照顧組織。她表示,「紅鶯歌」曾試著替失業移民申請補助,但移民卻哀求他們不要送出申請,甚至有人連食物銀行的救濟物品都不敢拿。
自疫情席捲以來,每國很難再稱得上「機會之地」。據美國人口普查局調查,全美有1/10成人稱他們拿不到足夠的食物。如今美國50州中只有7州失業率還沒破紀錄,而檯面上的就業機會,如今迫切面臨的危機也是性工作者長久以來的難題:「如何安全地工作。」
西蒙平時可靠接客賺進的數百美金和食物券過活,疫情爆發後她試圖訂下自己的規則。幾個月以來,西蒙一直遵守麻州社交隔離政策,但這並非易事。有些常客經常傳簡訊關心她,發來各種像家長一樣和藹的訊息提醒她注意安全,但一旦西蒙提供性愛簡訊、或是電話性愛等服務,客戶會開始說:「這根本比不上妳的撫摸」,接著就開始試圖約時間。西蒙表示盡力不要在此時「復工」,但在銀行餘額每天都是零的情況下,「我不知道我還能撐多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