華爾街日報》疫苗與特效藥的賽跑:大型投資者為何不願全力押注新冠肺炎療法?

2020-05-19 11:4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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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價、有不同型別的新疫苗,較有可能列為優先開放差額負擔之列。(圖/Pixbaby提供)

高價、有不同型別的新疫苗,較有可能列為優先開放差額負擔之列。(圖/Pixbaby提供)

製藥公司競相研發新型冠狀病毒的治療方法,但大型投資公司對押注可能的贏家保持態度謹慎。對沖基金和風險投資公司基於對企業和經濟未來的預測進行投資,這些機構目前越來越相信,研究人員將開發出有效的藥物來對抗疫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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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過,這些投資者認為,有望造福數百萬乃至數十億人的成功藥物研發,可能不會給股東帶來巨額利潤。部分投資者甚至看跌某些製藥公司,認為這些公司在新冠肺炎(Covid-19,2019冠狀病毒病)治療方面的進展正引發過度興奮情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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艾德曼(Joseph Edelman)管理著規模42億美元的紐約對沖醫療基金Perceptive Advisors。他說:「大多數此類股票的價格與現實不符。」該基金關注吉利德科學公司(Gilead Sciences Inc.)等製藥公司的股價與其潛在療法或疫苗利潤之間的脫節。

得益於靜脈注射抗病毒藥物瑞德西韋(remdesivir),吉利德股價今年迄今上漲18.9%。最近數據顯示,瑞德西韋可縮短新冠病毒住院患者的康復時間。

藥物會不會成功向來難以預測,不過,那些押注新冠療法的人面臨獨特挑戰。有些最具創新意義、最有前景的療法是完全未經證實的。企業正在與決心自行取得突破的外國政府和非營利組織競爭。成功的藥物或疫苗可能會遇到定價、生產和銷售方面的難題。

投資者面臨的問題包括:新冠治療藥物能否既幫助患者又幫助個人防護,還是說達到這兩個目的需要不同藥物?疫苗會不會降低治療藥物的必要性?政府會不會允許企業把價格定在足夠高的水準以產生可觀的利潤?

管理醫療對沖基金Glenview Capital Management的羅賓斯(Larry Robbins)正在避免押注潛在新冠藥物上,部分原因是他預計研究人員會找到一種疫苗,這將限制人們對新冠藥物的需求,即便是最有療效的藥物。

他說:「我們都在為人道主義層面的療法而歡呼,但作為投資者,你必須相信療法有效,而且銷售會持續很長時間,足以對一家公司產生實質性影響。」

吉利德科學公司也是讓投資者思量再三的股票之一。投資者稱,該公司預計到今年年底將生產逾100萬個療程的瑞德西韋,而且該藥物在新年度銷售額中將貢獻數以十億計美元的銷售額。看好該股的投資者認為,如果該公司能開發出吸入版或其它替代靜脈注射版本的瑞德西韋,那麼將會更受歡迎。

但吉利德已承諾向醫院免費捐贈150萬劑該藥物,用於治療新冠肺炎,而且之後將會收取的藥價尚不清楚,引發了對於最終利潤的疑慮。該公司以前曾因對其治療愛滋病和肝炎藥物的定價過高而受到批評。該公司在控制瑞德西韋成本方面可能面臨壓力,尤其是在美國總統川普(Donald Trump)曾公開批評藥價的情況下。

如果像一些投資者預測的那樣,吉利德每療程的費用達4000美元(約台幣12萬元),則100萬名患者將帶來40億美元(約台幣1200億元)的收入。這一數字將遠低於吉利德今年以來增加的146億美元市值,而且還沒有考慮該藥物估計約10億美元的研發成本,任何可能實現的利潤都需要先扣除這筆成本。

部分看跌吉利德股價的投資者還不相信瑞德西韋的療效。

對沖基金JFL Capital Management的負責人勞勒(Joseph Lawler)博士表示:「即使瑞德西韋只有一些輕微的療效,人們還是會開這種藥,但吉利德賺不了多少錢。」該基金正在做空吉利德。

吉利德公司發言人表示,尚未為瑞德西韋定價。該發言人說:「目前,我們的重點是確保公眾通過我們的捐贈獲得瑞德西韋;在捐贈結束之後,我們致力於讓全球各國政府和患者都能買到和買得起瑞德西韋。」

曾任美國國家安全委員會(National Security Council, NSC)醫療和生物防禦準備部門負責人博利歐(Luciana Borio)博士表示,規模較小的非上市公司可能會獲得最有效的療法,而不是上市公司。這是投資者面臨的另一個挑戰。

她說:「對於真正具有創新性和顛覆性的技術而言,有機會獲得資金並吸引到感興趣的合作夥伴。」

有的投資者將重點放在既有可能幫助治療患者、也可防止人們感染病毒的療法,後者是更大的潛在市場。這些投資者正押注於那些使用人體免疫系統產生抗體蛋白的療法。這些抗體或許能阻斷冠狀病毒「突刺」蛋白活動,從而阻止病毒感染健康細胞。

Perceptive的艾德曼擁有抗體療法領軍企業Regeneron Pharmaceuticals Inc. 的股份。Regeneron正使用一種「單株抗體」療法,科學家從康復的新冠患者中選擇最強大的抗體,或者像Regeneron從被賦予人類免疫系統的小鼠中選擇抗體,然後進行複製並將其轉化為藥物。Regeneron計劃在夏初進行臨床試驗,並準備從夏末開始每月生產數十萬劑藥物。

新冠肺炎橫行全球,疫苗研發工作正如火如荼進行(AP)
新冠肺炎橫行全球,疫苗與療法研發工作正如火如荼進行(AP)

尼爾森(Robert Nelsen)幫助營運風投公司Arch Venture Partners,該公司在癌症免疫療法進行了早期押注並獲得成功。尼爾森也在支持VIR Biotechnology Inc. ,該公司計劃今年夏天對自己的單株抗體療法進行試驗。

尼爾森表示:「我每天都在督促他們。我們不知道這種病毒在今年秋天會變弱、變強還是保持不變,但在1918年流感時,病毒捲土重來時變得更強了,所以我們必須做好準備。」

Regeneron股價今年來累計上漲了52%,市值增加了230億美元,而同期VIR股價累計上漲了148%,市值增加了23億美元。

部分投資者表示,如果疫苗研製出來,可能會限制這些股票的潛力。尼爾森反駁說,研究人員可能需要比預期更長的時間才能研製出疫苗,這為抗體治療創造了巨大的市場。他認為,疫苗從來都不是100%有效,因此抗體療法可能是防止疫情再度暴發的關鍵所在。

一種高風險、高回報的策略是:購買有上行潛力的小公司股票。艾德曼和尼爾森持有大量VBI Vaccines Inc.的股權。這家未經檢驗的生物技術公司聲稱擁有一種試驗性疫苗。該公司股價周四收報2.07美元。

預測一種成功的疫苗甚至可能比預測新冠肺炎的治療藥更難。從某些方面看,中國公司和牛津大學(Oxford University)的一個團隊處於領先地位。有些公司稱,他們將以成本價分銷他們開發的疫苗,這可能會降低其他企業的利潤。不過潛在市場巨大,部分投資者認為,可能需要多種疫苗組合使用,來滿足全球的需求,可能對年紀較輕、身體較健康的人使用低成本的疫苗,給免疫受損的人群使用更有效的疫苗。

在生產疫苗的公司中,Moderna Inc.最令人興奮,推動該公司股價今年飆升了230%。Moderna正在推進其新冠病毒疫苗的人體試驗。Moderna使用的策略是利用病毒基因序列來生產疫苗,而不是根據病毒的實際遺傳物質。該公司使用經過編輯的物質信使RNA (mRNA),目標是引導患者的免疫系統對新冠病毒產生抗體。

美國國家過敏症和傳染病研究所(National Institute of Allergy and Infectious Disease)主任佛奇(Anthony Fauci)稱,這種方法「令人印象深刻」。該方法可能很快就能研製出疫苗。輝瑞公司(Pfizer Inc.)和德國BioNTech也在研製各自的mRNA疫苗。

不過,分析人士指出,mRNA技術昂貴,並且還從未利用這種技術研製出過獲得批準的藥物或疫苗。Moderna目前市值已達240億美元,2020年初市值為65億美元。至於輝瑞,該公司市值已經高達2110億美元,所以目前還不清楚研製出疫苗能使公司的市值增加多少。

部分投資者對某些人氣最高的新冠病毒概念股持懷疑態度。JFL Capital的勞勒正在做空賓州小型公司Inovio Pharmaceuticals Inc.。儘管該公司已取得的成功有限,但股價今年上漲了314%。

Inovio一名發言人表示,該公司正進行一種新冠疫苗的第一階段試驗,預計結果將於6月公布,同時該公司還在研發其他藥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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