印度13億人口,為何僅千人死於新冠肺炎?專家分析:封城、卡介苗都可能是關鍵原因

2020-04-29 19:1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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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月20日,印度孟買,通勤人潮將車廂擠得水洩不通,一些乘客戴著口罩(美聯社)

3月20日,印度孟買,通勤人潮將車廂擠得水洩不通,一些乘客戴著口罩(美聯社)

早在3月初,全世界都在擔心擁有13億人口的「世界第二大國」──印度,公衛專家當時預測印度恐將有數百萬人感染新冠肺炎(武漢肺炎),疫情失控將禍延整個南亞。結果印度似乎阻止了最糟情況發生,印度境內至28日為止,共3萬1360人染疫、1008人喪命,每一百萬人口僅0.76人因疫情病逝,相較之下美國則是每百萬人就有175人死於新冠病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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美國有線電視新聞網(CNN)29日引述專家分析指出,印度相對可控的疫情表明,早在疫情發展初期就執行全國封鎖令,可能發揮了遏止病毒擴散的作用。印度公共衛生基金會(Public Health Foundation of India)執行長芮迪(Srinath Reddy)表示,另一個原因可能是,印度實施卡介苗普及接種政策已久。

儘管卡介苗是用來預防結核病的,但近來全球臨床研究推測卡介苗可能是對抗新冠病毒的現成疫苗。還沒有任何證據指出卡介苗確實能預防新冠病毒,「我們也不知道是哪個因素幫助我們減緩疫情,」芮迪說道。

印度多家醫藥公司正積極研發新冠肺炎疫苗。(AP)
印度多家醫藥公司正積極研發新冠肺炎疫苗。(AP)

莫迪防疫部署有多快?

專家一個月前十分擔憂,印度公衛系統缺乏資金與設備,難以供應新冠病毒患者所需的重症監護環境;境內諸如糖尿病之類慢性疾病的高危族群多達7700萬人,可能導致更高的發病率;病毒也可能在人口稠密、衛生條件不佳的貧民窟迅速蔓延。

印度總理總理莫迪(Narendra Modi)很清楚如果國家沒有及早做好準備,將會面臨什麼後果,因此他宣布自3月24日午夜起全國封鎖21天,4月14日又宣布封城延到5月3日為止。4月14日延長封鎖令時,莫迪說:「印度並沒有等到問題更嚴重時才來處理,相反地,問題一出現,我們就試圖迅速決定怎麼處理它。我無法想像如果不做出如此迅速的決定,情況將會怎樣。」

印度進入封國狀態的速度比其他國家都快,3月24日該國武漢肺炎確診病例為519宗。相比之下,義大利一直等到有9200多宗病例才進入全國封鎖,而英國則是等到6700例的時候才宣布。

新冠肺炎疫情肆虐,印度祭出嚴格封鎖令(AP)
新冠肺炎疫情肆虐,印度祭出嚴格封鎖令(AP)

犧牲農民工、貧困人口利益 封城奏效了嗎?

然而封城也是一個高風險的決定,全國禁足令意味數百萬日薪工人將失去收入。這些民工被迫徒步離開城市,群聚傳染的風險增加,邪惡的歧視風氣更勝,印度北方邦(Uttar Pradesh)地方官員甚至向返鄉工人噴灑了消毒劑。

但是如果不實施封鎖,印度的醫療體系恐怕早就崩潰。印度公衛官員24日表示,如果不進行封鎖,該國可能已經有10萬多宗病例。CNN報導,流行曲線模型估計,如果印度不採取社會隔離措施,到6月將有約1.5億人被感染。

實行封鎖之際,印度也採取了其他措施。3月11日,印度暫停核發旅遊簽證,並宣布過去幾週到過嚴重疫區的所有觀光客須隔離至少14天。從3月22日起,所有國際商業航班均被禁止在印度著陸,所有火車也暫停營運。

新冠肺炎疫情肆虐,印度祭出嚴格封鎖令(AP)
新冠肺炎疫情肆虐,印度祭出嚴格封鎖令(AP)

從各項數據檢驗印度疫情

每個國家對疫情的了解都是基於官方數字,而病例多寡取決於是否做大規模篩檢。根據印度衛生部數據,截至26日,該國已進行超過62萬5000人次檢測,超越了南韓。但是印度的人均測試率極低,每10萬人中只有約48人接受過檢測,而南韓每10萬人中有1175人接受過篩檢。

CNN指出,評估疫情嚴重程度不僅需要看病例總數,還要納入「檢測出陽性的機率」(陽性檢測率/檢測覆蓋率),若多數疑似病例檢測都呈陽性,則表明這個國家僅對情況嚴重的患者進行測試。世界衛生組織(WHO)公共衛生緊急計畫執行主任萊恩(Michael Ryan)指出,檢測覆蓋率最好應低於10%。而印度接受檢測的人口中,呈陽性比例約4%,比美國(17%)、英國(21%)還要低。

衡量疫情嚴重程度的標準還有致死率,印度新冠病毒致死率為3%,比義大利、法國、英國等歐洲國家超過13%的致死率還要低,這表明印度確實不僅只對嚴重症狀的人進行檢測,盡可能擴大篩檢的同時,也壓低了致死率。

新冠肺炎(武漢肺炎)疫情衝擊印度,實施全國封鎖措施,窮人大受衝擊。圖為等待領取糧食補給的人們。(AP)
新冠肺炎(武漢肺炎)疫情衝擊印度,實施全國封鎖措施,窮人大受衝擊。圖為等待領取糧食補給的人們。(AP)

真實死亡人數,有可能比官方更多嗎?

在新冠肺炎大流行之前,印度所有官方登記的公民死亡個案,只有約22%具有醫院死亡證明書。這表示大多數死去的印度人,都沒有得到醫生查明死因。已經有一些跡象顯示,印度武漢肺炎死亡人數可能遠高於官方數字,CNN指出孟買一家大型醫院醫生上週匿名爆料說,近來多數遺體被送入醫院時,院方都沒有對遺體進行新冠病毒檢測。

這位匿名醫生說:「如果死者個人病史顯示與檢測呈陽性的患者接觸過,我們就會用對待陽性患者的方式處理他的遺體。」不過印度獨立智庫「觀察研究基金會」(Observer Research Foundation)執行長沙蘭(Samir Saran)表示,印度現階段還沒有到新冠病毒死者淹沒醫院的程度,「即使我們檢測做得不夠,識別患者也有待加強,但是醫院、加護病房或太平間裡頭並沒有推滿屍體。」

新冠肺炎(武漢肺炎)疫情衝擊印度,實施全國封鎖措施,窮人大受衝擊。失去容身處的各地工人待在天橋下。(AP)
新冠肺炎(武漢肺炎)疫情衝擊印度,實施全國封鎖措施,窮人大受衝擊。失去容身處的各地工人待在天橋下。(AP)

封鎖40天後解封,足後遏制國內疫情嗎?

但專家認為印度現在高興仍為時過早,對於5月3日解除封鎖將發生什麼後果,專家的看法是悲觀的。「觀察研究基金會」高級研究員庫里安(Oommen Kurian)說:「病例激增勢必會發生……只要我們解除全國封鎖。這是我的直覺。印度已經成功按下暫停按鈕。現在的問題是我們不能永遠處於暫停狀態。」

專家說,目前可行的解封方法是,病例較少的邦能夠放寬限制,但仍需要保持社會隔離。即使印度這次確實避免了最嚴重的後果,未來仍有許多工作要做,需要更加支持受封鎖令重創的農民工,也必須使公共衛生系統更加完善,為冬季可能爆發第二波疫情做好準備。沙蘭指出:「這不是只持續1個月的挑戰,這將是長達12個月的挑戰。」

2020年3月,印度孟買(Mumbai)的達拉維(Dharavi)貧民窟傳出新冠肺炎疫情(AP)
2020年3月,印度孟買(Mumbai)的達拉維(Dharavi)貧民窟傳出新冠肺炎疫情(A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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