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球抗疫》擴大篩檢成美國防疫首要任務 民眾難負擔健保費成一大問題

2020-04-23 09:2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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紐約州成為美國新冠肺炎(武漢肺炎)疫情重災區,紐約證交所前的街道變得空蕩蕩(AP)

紐約州成為美國新冠肺炎(武漢肺炎)疫情重災區,紐約證交所前的街道變得空蕩蕩(AP)

武漢肺炎(新冠肺炎)被世界衛生組織(WHO)定調為「全球大流行」一個半月以來,截至4月22日已有29國確診人數超過萬人,其中不少先進國家「後發先至」,大量病患使得醫療體系幾近癱瘓;即使先前被廣泛讚譽為「超前部署」的亞洲國家,亦不乏「下半場失守」的錯愕局面。在病毒擴散、群聚感染的地區,禁足、停工、封城等降低社交接觸的作法,幾乎已被證明是「必要之惡」。由於人員物資停止流動,對於產業鍊乃至於消費端都造成嚴重停滯,全球經濟也遭受空前打擊。

噩耗此起彼落之時,全球都在關注還要多少時日才能解除封印、回歸正常,在疫病遠未結束之際,世界更需保持冷靜。風傳媒回顧全球大流行「關鍵三月」,在起源地中國武漢之外,歐、美、亞八個代表性國家在疫情爆發前後,各自做對了哪些事、又曾在哪些決策失守?針對近期確診人數攀升的地區,那些成功壓平疫情曲線的國家又有何範例可供參考?

2020年1月21日,美國疾管及預防中心宣布美國首個武漢肺炎(新冠肺炎)確診病例,患者是1月15日自中國武漢返回華盛頓州的35歲男性,但被視為全球最強國度的美國,防疫情況相當慘不忍睹,3月27日及4月1日的累計確診數和死亡病例數,接連超越中國,成為全球疫情最嚴重國家,而篩檢不力和缺乏健保,都是導致美國疫情每況愈下的因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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篩檢有助於確認病毒帶原者,以利進行隔離治療,同時讓公衛專家透過數據分析,推測病毒擴散地點,但美國在篩檢這部分反應極慢,在1月20日出現首例確診後,美國仍未擴大篩檢。美國疾管及預防中心(CDC)最初指示,出現症狀、住院就醫、高風險族群、曾接觸感染者,以及旅遊史到過中國、伊朗、南韓和部分歐洲國家,是可優先篩檢的條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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地方全權決定 篩檢門檻不一致

不過民眾是否能夠篩檢,仍依照地方政府規定,住在加州聖地牙哥的38歲女子索恩貝瑞(Morgan Thornberry)已有發燒、乾咳、噁心等症狀,流感篩檢結果呈陰性,也不是喉嚨發炎,但她無法得知自己是不是染上武漢肺炎,就算診所醫師想要篩檢也無能為力,為什麼?因為索恩貝瑞不屬於聖地牙哥郡衛生局准許的可篩檢群體類別。

美國對抗新冠肺炎(武漢肺炎)疫情關鍵人物,美國國立過敏與傳染病研究院(NIAID)主任佛奇(Anthony Fauci)博士(右)(AP)
美國對抗新冠肺炎(武漢肺炎)疫情關鍵人物,美國國立過敏與傳染病研究院(NIAID)主任佛奇(Anthony Fauci)博士(右)(AP)

另外,民眾也是等出現症狀,才警覺是否感染,美國喬治亞大學流行病學副教授巴爾(Justin Bahl)告訴《紐約時報》:「民眾生病去看醫生前有一大段時間,這一段時間就是潛在傳染期。」CDC稱,美國各州及屬地的公衛實驗室均能進行篩檢,但公衛實驗室協會(APHL)2月21日表示,全美只有加利福尼亞、內布拉斯加、伊利諾3州的實驗室有能力篩檢。

截至3月8日,美國累計確診近600例,包括21人死亡,但這天至3月11日中間,卻只有77人篩檢,且3月11日的累計確診數超過1200例,死亡病例也近40件。《時代》雜誌指出,至少有13個州要求醫師,不要鼓勵未與感染者接觸的疑似患者進行篩檢,美國哈佛大學流行病學教授哈納吉(William Hanage)直言:「這讓民眾意識到社區有感染源時,高風險族群早已染病。」

2020年3月,新冠肺炎(武漢肺炎)疫情,美國加州洛杉磯(AP)
2020年3月,新冠肺炎(武漢肺炎)疫情,美國加州洛杉磯(AP)

美國在出現首起確診病例1周後,成立白宮防疫小組,但因採行聯邦制,中央並無權力命令地方照著做,因此CDC給出的篩檢指示形同參考,實際運作規定仍由地方決定,甚至授權醫院自行判斷。正因由地方政府自行決定,加州舊金山市2月25日成為全美首個宣布進入緊急狀態的地方,而加州3月4日出現首件死亡病例,全州進入緊急狀態。

2020年3月,美國加州新冠肺炎(武漢肺炎,COVID-19)疫情升溫,州長紐森祭出封鎖措施(AP)
2020年3月,美國加州新冠肺炎(武漢肺炎,COVID-19)疫情升溫,州長紐森祭出封鎖措施(AP)

緊急狀態、禁足令、社交距離準則

華盛頓州不僅出現全美第1個確診病例,2月29日及3月1日接連出現的死亡病例,也是全美和該州首2個死亡病例,而華盛頓州2月29日就宣布進入緊急狀態。目前成為美國重疫區的紐約州,則是確診人數急速攀升,而在距離3月1日出現首起確診病例1周後,即3月7日宣布進入緊急狀態,當時紐約州累計確診數已近90人,直至3月14日出現該州首2起死亡病例。

由於華盛頓州是首個面臨疫情大爆發的州,除了進入緊急狀態,3月11日開始禁止部分郡有250人以上的聚會活動,且因疫情是自養老院開始爆發,因此同時限制探視,並觀察院內工作人員狀況。3月13日,華盛頓州下令停課,2天後則全面禁止餐廳、酒吧和娛樂場所營業,同時把群聚人數再減為最多不可超過50人。

2020年3月,美國武漢肺炎(新冠肺炎)疫情升溫,「社交疏離」(social distancing)是防疫關鍵(AP)
2020年3月,美國武漢肺炎疫情升溫,維持社交距離(social distancing)成防疫關鍵(AP)

加州和紐約州則是在3月12日分別禁止250人及500人以上聚會,而加州3月15日要求餐廳、酒吧和娛樂場所關閉,年長者及高風險族群自我隔離,同日紐約市宣布停課。不過華盛頓州採取強硬措施,確實讓確診病例數增加速度放緩,加州及紐約州則分別於3月19、20日下達全州禁足令(stay-at-home order),要求居民非必要別外出。

面對疫情蔓延,美國聯邦政府1月31日宣布進入公衛緊急狀態,但目前唯一全國執行的防疫措施為社交距離,起初僅有15天效期,美國總統川普3月29日宣布再延長1個月,不過截至4月8日,依然有5個州不落實維持社交距離,另有3個州僅在部分區域實施,而未能提早確實執行社交距離規定,也被認為是美國疫情一發不可收拾的原因之一。

新冠肺炎:美國伊利諾州21日起啟動禁足令,大城芝加哥街道上幾乎沒有人煙(AP)
新冠肺炎:美國伊利諾州21日起啟動禁足令,大城芝加哥街道上幾乎沒有人煙(AP)

無全民健保 費用高難負擔

此外,美國是唯一沒有全民健保制度的已開發國家,美國人口普查局統計指出,2018年有近2800萬非老年人口無健保,該人數占美國總人口10.4%,而且這還是2010年通過《平價健保法》(Affordable Care Act)後,提升大眾有健保的成果,而在2010年,沒有健保的非老年人口高達4650萬,約占總人口17.8%。

由於沒有健保,這些人通常都等到病況相當嚴重時才就醫,在武漢肺炎疫情流行階段,等於病毒已經傳播一段時間,感染者才被隔離診治。根據美國非營利組織「凱澤家庭基金會」(Kaiser Family Foundation)發布的《2019年員工健康福利調查》(2019 Employer Health Benefits Survey),1名有工作者平均每年要支付約1655美元(約新台幣49650元)保費。

「疫情期間有數千萬人沒有健保,或是不適合的保險,成為作為已開發國家的美國面對的特殊挑戰」,負責健康政策的凱澤家庭基金會執行副董事李維特(Larry Levitt)推文稱,「這會要花錢治療病患,保險公司吸收無獲利照護開支」。儘管許多保險公司及部分州免除民眾篩檢的自付額,仍要自行支付掛號費和其他檢測、治療費用。

控制疫情關鍵:擴大篩檢、保險補助

由於多數保險的自負額(deductible)是在每年1月開始繳交,民眾要先支付自負額,保險公司之後才可能支付,但武漢肺炎疫情1月就開始爆發,加上這樣的健保結構,導致情況更惡化。美國哈佛大學健康政策研究員麥英泰爾(Adrianna McIntyre)直言:「除非自負額是零,否則看診、篩檢和其他項目都要民眾自掏腰包全額埋單。」

為了解決沒有健保的問題,聯邦政府考慮啟動天災計畫,以專給65歲以上老人的聯邦醫療保險(Medicare)110%計酬率,付費給醫治無保險民眾的醫師和醫院,只是就算美國聯邦政府介入,仍有問題要面對,因為並非所有保險公司和醫院有能力因應疫情。美國私人基金會「聯邦基金」(Commonwealth Fund)分析稱,美國每位家庭醫師平均照顧1萬人。

健保議題是美國選民最關心的期中選舉議題。(美聯社)
沒有健保和付不起保費,成為美國抗疫的獨有問題。(美聯社)

「我們缺乏第一線評估和建議的家庭醫師」,聯邦基金執行長布魯曼索(David Blumenthal)強調,家庭醫師能夠評斷是否已有症狀及進行治療。美國若要控制疫情,擴大篩檢是首要任務,而川普已在3月18日簽署國會通過的法案,同意全面免費篩檢,只是4月13日當周,美國每日平均篩檢數於15萬人,但專家認為,每日篩檢至少要達50萬人,顯示美國距離解除禁足令仍有一大段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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