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南觀點:對中國暫停陸生來台的防疫

2020-04-21 07:1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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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國日前宣布禁止陸生來台,加上疫情爆發初期,台灣暫緩受理交換生和研修生來台,兩波衝擊之下,過去依賴港澳陸生維持學生數與財務運作的大專院校苦不堪言。(示意圖,郭晉瑋攝)

中國日前宣布禁止陸生來台,加上疫情爆發初期,台灣暫緩受理交換生和研修生來台,兩波衝擊之下,過去依賴港澳陸生維持學生數與財務運作的大專院校苦不堪言。(示意圖,郭晉瑋攝)

年輕考生不要踩到地雷?考季來了,選填大學志願時,分數落點是依據,除了選擇喜歡的科系外,也要選有聲望的大學。否則,不要讀到一半學校就倒閉了!其實,「少子化」一直都是招生問題,尤其少數私立科技大學與專科學校,受衝擊似乎嚴重?提醒同學切莫誤入「危險名單」學校而遺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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雪上加霜嗎?中國大陸教育部港澳臺辦負責人於9日宣布,「綜合考慮當前新冠肺炎疫情防控及兩岸關係形勢,決定『暫停』2020年大陸各地各學歷層級畢業生赴台升讀工作;對已在島內高校就讀並願繼續在台升讀的陸生,可依自願原則在島內繼續升讀。當務之急,要解決陸生返回臺灣高校就讀受阻問題,切實維護他們的正當權益。」

如何回應?台灣陸委會於9日批:作法矛盾、不合理、不負責。陸委會副主委邱垂正說,中方未與我方進行協商,片面暫停今年陸生來台就學,罔顧學生權益,陸委會表達「遺憾」。教育部也表示,對於中國「片面」決定禁止陸生來台深表遺憾!論者以為,除了防疫需求外,是否有政治考量?

為什麼?大陸教育部於7日表示,「新冠肺炎疫情發生後,高度重視在大陸就讀臺灣學生情況,採取切實有效措施保障台生的合法權益。對於因臺灣方面原因而導致在臺灣就讀的大陸學生『無法』返台的情況,要求臺灣當局切實負起責任,保障陸生的正當就學權益。」針對上述質疑,因「未」獲我方正面回應,陸方於9日宣布「暫停」今年陸生來台就讀。但對於這之前已在台就讀之陸生, 則不溯既往,仍可繼續就讀到畢業,甚至可以升學。

多少陸生返不了「台」?目前約有8千餘名陸生有台灣各校的「學籍」,其中7千餘名因疫情無法返台,另有8百餘名目前在台就學中。

對於大陸主管機關在疫情仍「未」完全穩定情況下,不斷要求我方應讓陸生返台。陸委會表示,歡迎陸生來台政策始終如一,2011年以來持續穩健推動陸生來台就學,也照顧陸生在台就學權益;各項管理措施係以「防疫」為考量的不得已做法。教育部也訂定「安心就學」措施等各項協助因應做法,且台灣各大學因防疫需求,對陸生的相關課程也採取「遠距」教學,保障陸生權益。

時效為何?前述之限制陸生來台就讀,只是「今年暫停」,而「未」論及以後會怎麼作?或許明年就可以恢復了?但少了陸生,將使某些私立大學/科大或專校的學雜費收入減少,造成經營危機?教育部說,未來仍繼續持友善態度,歡迎陸生再來我國讀書。筆者以為,計利當計天下利,尤其是年輕人的就學權利!多溝通,鼓勵兩岸年輕人交流,尤其是文化教育!

其次,陸生來台就學除了有進台灣的大學(包括科技大學)、碩士班、博士班、專科(大陸)進二技(台灣)等之正式學制,通常還會有短期交換生、研習生等;如下表所示。可知,陸生人數係以104、105學年度為最高點,而106年5月民進黨執政後,陸生來台人數似乎逐年減少?

106年5月民進黨執政後,陸生來台人數似乎逐年減少?(作者提供)
106年5月民進黨執政後,陸生來台人數似乎逐年減少?(作者提供)

去年台灣招收讀學位的陸生約8,353人估計,若以每人停留兩學期間,學雜費、生活費、住宿費的平均支出約20萬計,則他們對台灣的經濟貢獻約16.7億。加上去年的16,696短期研修生/交換生等,以每人停留一學期或幾個月,期間的學雜費、生活費、住宿費的支出平均約10萬計,在台經濟貢獻約為16.7億。所以筆者粗估,一年約2.5萬名的陸生,對台灣經濟至少貢獻33.4億台幣。

防疫中的「陸生返台政策」?教育部於1月27日轉發中央疫情指揮中心制訂的《因應嚴重特殊傳染性肺炎學校對陸生管理計畫工作指引》,明定未來重新開放陸生來台後,將採取「集中監測」管理14天;其由各大學自主落實。

實務上,目前似乎有些陸生質疑,其他國家(例如印尼、越南等國),在台灣的留學生很多已經回台繼續學業,為何現在陸生還不能回台繼續上課?

為何陸生反彈?筆者以為,因為大陸係最早發生疫情的國家,考量中國疫情嚴峻且與我國往來密切,所以疫情指揮中心宣布,自2月6日起,居住地在中國各省市的中國人(包括陸生)暫緩入境。

其後,隨著疫情蔓延,境外移入病例激增,疫情指揮中心也宣布,3月19日零時起,非本國籍人士,若非持有居留證或必要之商務往來證明,一律禁止進入台。

但有些陸生質疑,為何東南亞、美國、日本或歐洲等國,在台灣擁有「居留證」的留學生,就能入境回台就讀,只是入境時須要居家檢疫/隔離而已? 而陸生卻不能返台繼續學業?筆者以為,那是因為外國學生在台灣拿的是「居留證」(外國人停留居留及永久居留辦法),而陸生通常拿的是「入出境許可證」則可在台「停留」、居住所致(大陸地區人民進入臺灣地區許可辦法),應從法律分析談起。

教育部一改原訂於2月9日開放的時程,指揮中心宣布全面暫緩陸生來台。(新新聞資料照)
對於疫情下的入境管制,陸生不解,在台灣擁有「居留證」的留學生,就能入境回台就讀,僅須居家檢疫或隔離,但陸生卻不能返台繼續學業?(新新聞資料照)

我國對陸生的政策有須檢討嗎?防範疫情蔓延,應是當前的指導原則。但「冰凍三尺,非一日之寒」?監察委員蔡培村、劉德勳、楊美鈴於前年5月提出「少子女化因素影響大學招生與發展」調查報告指出,針對陸生來台、的「三限六不」等政策:(1)限制採認中國大陸高等學校學歷,(2)限制來臺陸生總量,(3)不編列獎助學金,(4)不允許陸生在學打工及不得在臺就業等,於「少子化」衝擊及兩岸情勢變遷情況下,早就僵化而不合時宜,應重新檢討。

其間教育部也表示,開放陸生來臺有助於增進兩岸青年學生彼此認識與瞭解,體驗臺灣多元文化發展,加深對臺灣的認識,瞭解臺灣民主價值,實有利於兩岸關係長期的和平與穩定。
雖在各方意見反應下,有考慮將「三限六不」調整為「一限一不」?國發會主委陳美伶前年3月12日表示,在一定的國家安全、兩岸平等互惠、不會損及國人權益的前提之下,持有條件開放態度,包括陸生「三限六不」政策,只要各部會有共識下,可在內部討論鬆綁。但迄今似乎尚未完成《大陸地區人民來臺就讀專科以上學校辦法》的修法程序?

陸生可以加入台灣的「健康保險」嗎?蔡英文總統於105年9月24日拍板決定,基於人道考量與人權價值,將修改《全民健康保險法》,讓陸生比照台灣僑生、外籍學生納入健保體系。但健保法第9條規定,欲納保險的「非」台灣籍者,在台灣需領有「居留」證明文件,並符合在台居留滿6個月或有一定僱主的受僱者的條件;保費每月自付6成、政府補助4成。

雖然2012年馬英九政府也提出,修改《兩岸人民關係條例》,希望將陸生的身份由「停留」改為「居留」,即陸生得比照在臺居留之外籍生、僑生,使陸生在臺居留滿6個月後,可依法加入全民健保。

但直到目前,無論是《全民健康保險法》或《兩岸人民關係條例》,似乎都還未完成修法程序,在台陸生通常參加「陸生商業醫療保險」,生病時只能自付醫療費用,事後再申請有限額的理賠;造成保費高但理賠有限限項。所以無論陸生或台灣的師長,都很怕他們在台灣生病要付大筆的醫療費用?

「我在台灣學習的那兩個月,感覺很充實,沿途看到很多台灣居民的生活,感覺特別好。老師對我們也很照顧,是我人生中特別美好的一段回憶。」以上是筆者教過,現就讀北京交通大學鄭博士生說的。

「大陸這邊指是因為疫情原因暫停往來,只是暫停而已,只針對2020年。」此為5年前來台學習一年,現在福州工作的張同學所說的。

「目前還不知何時能回台,還在等消息?」、「目前在台灣幾乎看不到正面消息,好像做甚麼都是錯的;時間久了,民眾以及年輕人就越來越把兩岸關係妖魔化了?」以上是筆者教過,目前在台大就讀的朱姓研究生的分析。

「希望氛圍平靜些,然後教育交流是穩定可預期,其它等時間來沈澱。」此為目前在福州某高校任教之台籍老師的看法。

筆者訪談以前教過的大陸學生,他們的心聲很多是,「我是希望兩岸能恢復學生正常交流學習的!」

筆者以為,大陸最早爆發疫情,為避免造成防疫「破口」,故提前佈署,最早對中國及港澳人士作入境限制,難免也包括陸生。後來隨著疫情蔓延其他國家,根據疫情、國別及時間等綜合考量,我國陸續對其他國家留學台灣之外國學生的返台繼續學業,已相應作出規定。那是防疫視同作戰的「不可抗力」,難以歸責任何人!

*作者為國立雲林科技大學營建系及通識教育中心教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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