華爾街日報》新冠肺炎康復者何時才能正常生活?全球答案不一引憂慮

2020-04-14 11:1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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描述自己的新冠症狀時,38歲康復者愛德華茲說:「我從未有過這種感覺。」她說這種感覺來勢洶洶,就像溺水一樣。 (Maddie McGarvey for the Wall Street Journal)

描述自己的新冠症狀時,38歲康復者愛德華茲說:「我從未有過這種感覺。」她說這種感覺來勢洶洶,就像溺水一樣。 (Maddie McGarvey for the Wall Street Journal)

沃爾(Rachel Wall)向醫生描述了自己陣陣咳嗽、極度疲乏及發燒等症狀,醫生要求她在位於美國丹佛的家中自我隔離10天,直至連續72小時沒有發燒症狀。在辛辛那提,愛德華茲(Elizabeth Edwards)的醫生建議她在家裡呆夠14天,直至連續三天不出現任何症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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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荷蘭,湯姆斯(Kevin Toms)的醫生也給他下了居家隔離14天的指令。在澳洲,麥肯齊(Amy McKenzie)的居家隔離時間可能更長,她需要連續兩次檢測結果皆為陰性,才能證明自己不再攜帶病毒;而只有等到症狀消失後,她才有資格接受檢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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康復中的新冠肺炎患者,何時可以在一定程度上安全回歸疫情前的生活?因為關於新冠肺炎病程的相關數據不足,而且人們對於新冠病毒的了解也在不斷刷新,世界各國、甚至很多國家內部不同地區給出的指導原則都有巨大差異。

此外,部分指導原則也視具體病例的嚴重程度和類型而有所不同,不確定性因此進一步加大。澳洲政府制訂了三套原則,一套適用於完全居家隔離的輕症患者,一套適用於住院病患,還有一套適用於醫務工作者。

這種政策上的差異讓患者困惑不已,他們不知所措,也不知道何時才算痊癒。他們說,這種情況進一步加深了自己的焦慮感。

「我們處於未知的領域。我們真的沒有答案,這才是問題所在。」紐澤西州澤西海岸大學醫療中心(Jersey Shore University Medical Center)家庭醫學系主任古米納(John Gumina)說道。紐澤西州是美國繼紐約州之後受疫情影響最嚴重的州。古米納建議患者進行為期14天的隔離,但他坦言,有時即使是這樣,病人也會覺得不舒服。

32歲的沃爾曾是一名實驗室科學家,如今轉行做了烘焙師。她的10天隔離期已於4月5日結束,但她表示自己還在咳嗽,有時咳得說不出話來。她說,吃流質食物和服用咳嗽藥可以緩解症狀,但每當站起身來,她的心臟就會跳得厲害。她打算繼續呆在家中。

她說:「沒人幫我們做檢測,我們也沒有足夠的知識來正確對抗病毒,這實在令人沮喪。」

38歲的愛德華茲從事風險投資工作。3月12日,她正在辦公室工作,突然感到呼吸困難,於是打電話給醫生。醫生說,她很可能患上了新冠肺炎,並要求她進行自我隔離。

她說:「我從未有過這種感覺。」愛德華茲參加過半程馬拉松賽,她的其中一位女兒出生時,她經歷了長達三天的分娩過程,都從沒有過這種感覺。

愛德華茲開始呆在家裡,但仍然繼續工作。六天後,她的呼吸變得更加急促,只能去醫院看急診。她說,這種感覺來勢洶洶,彷彿溺水一樣。

急診科醫生診斷愛德華茲患上了新冠肺炎,並建議她自我隔離,同時要多休息、多補水。 這次,她更嚴格地遵循建議,服用維生素、喝鮮榨果汁和水。血氧飽和儀是一種用來測量血氧飽和度的設備。每當愛德華茲感到呼吸困難時,血氧儀可以幫助她判斷情況,從而緩解壓力。她知道,只要數值保持在95以上,自己的身體便無大礙。古米納醫生說,如果數值掉到95以下甚至80幾,那就該去醫院了。

愛德華茲的症狀逐漸發生了變化:她開始咳出了痰,燒也慢慢退了,並逐漸恢復了體力和正常的呼吸功能。

3月26日,也就是14天隔離期結束的那天早晨,「我第一次感覺自己可以深呼吸了」,她說道。她覺得自己還無法跑一英里甚至幾個街區,但感覺可以做一些瑜伽動作。

美國新冠肺炎康復者愛德華茲帶著女兒散步。(Maddie McGarvey for the Wall Street Journal)
美國新冠肺炎康復者愛德華茲帶著女兒散步。(Maddie McGarvey for the Wall Street Journal)

愛德華茲對於何時才算隔離期結束也有疑惑。她說,醫生告訴她14天隔離期是從3月11日開始算起的。她不知道這個算法的依據是什麼,於是決定從3月12日,也就是她第一次感到呼吸急促的那一天算起。

就連很多醫生也說,隔離的起始時間其實很難確定。 「這真的很難,沒人搞得清楚,」 加州大學舊金山分校(University of California, San Francisco)的醫學教授費南德斯(Alicia Fernandez)說。費爾南德斯也是祖克柏舊金山綜合醫院(Zuckerberg San Francisco General Hospital)的基礎護理醫生。

這個問題的部分原因在於,科學家還沒完全弄清楚,患者什麼時候開始具有傳染性,或何時不再具有傳染性。

大多數新冠預防指南都關注在發病症狀,但有些患者的症狀極其輕微,可能不易察覺。美國疾病控制與預防中心(Centers for Disease Control and Prevention)主任雷德菲爾德(Robert Redfield)不久前說,美國的無症狀感染者比例可能高達25%。專家表示,目前尚不清楚他們是否具有傳染性。中國和美國有些病例顯示,無症狀患者可能在最初感染後近一個月後才檢測出陽性。

美國疾病預防控制中心(CDC)指南稱,如果新冠肺炎患者符合以下三項標準,就不用再進行居家隔離:1.在沒有服用退燒藥之下,至少72小時沒有發燒;2.咳嗽和氣短等呼吸系統症狀有所改善;3.症狀首次出現以來至少七天。該機構強調,是否停止居家隔離,應與醫療機構、州和地方衛生部門視當地情況協商決定。

「當前,最佳解決方案每一天都可能會發生變化。」明尼蘇達州羅徹斯特市(Rochester)梅約醫學中心(Mayo Clinic)的傳染科醫生沙赫(Aditya Shah)說道。

30歲的麥肯齊是三個孩子的母親,在澳洲一家醫療保健機構擔任心理健康協調員。麥肯齊說,當她的病毒檢測呈陽性時,當地衛生機構起初要求她準備自我隔離14天。但她很快就意識到,隔離時間可能會更長。

麥肯齊說,由於自己的工作性質特殊,她必須要滿足更嚴格的條件才能停止隔離。在肺炎症狀消失後,她還要連續接受兩次病毒檢測,每次間隔時間24小時,且必須兩次結果都呈陰性,才可以解除隔離。美國醫生也說,檢測結果連續呈陰性是最佳標準,但由於檢測試劑稀缺,這項標準無法廣泛實施。

「人們以為隔離期只有14天,實際情況並非如此,」麥肯齊女士說,「你可能會被隔離很久,而且還得等收到檢測結果,這也需要時間。」

與此同時,麥肯齊(McKenzie)和男朋友在紐卡斯爾的家中一起隔離。紐卡斯爾位於雪梨北部,相距兩個多小時車程。她的孩子暫時在別的家庭生活,她不確定什麼時候才能見到孩子們。

麥肯齊說,在檢測結果呈陽性一週多之後,她能感覺到自己的症狀有所改善,比如呼吸沒那麼困難了,但處理日常雜務仍有難度。不久前她洗了個熱水澡,但立即感覺呼吸困難,因為水蒸汽刺激了肺部。使用吸入劑後,她感覺好多了。

「這有點嚇人,」她說,「當時我極度鬱悶,想著自己的身體再也好不起來了。」

在荷蘭,62歲的軟體開發員湯姆斯也不知道何時才能結束隔離。

「顯然,如果你出現症狀,就必須自我隔離14天時間,」他說,「但是如果你真的感染了,那究竟應該等多久? 這個時間沒有統一的說法,如果有的話會很有幫助。」

3月11日,湯姆斯在看電視時感到身體陣陣發熱。到了第二天,他開始乾咳。第三天,他感覺自己的肺都變小了。透過遠程醫療諮詢,醫生說他可能患上了感染了新冠病毒,應該在家隔離14天。

在三天時間裡,他感覺胸口壓迫感越來越強,吃了退燒藥之後就休息了。到了第四天,症狀似乎已經逐漸穩定,但他說,自己又熬了六天時間,才感覺再次恢復了正常,之後的感覺就越來越好。

為了安全起見,14天隔離期結束後,他繼續隔離了兩天。現在,他又重新騎上了自行車。他說:「現在我的體力肯定差了一些。」

By Daniela Hernandez and Mike Cherney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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