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0到1》書摘(2):後發優勢

2014-10-11 06:1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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彼得堤爾指網路事業有經濟規模與外部性,成功者很容易成為獨占事業。(取自騰訊科技網)

彼得堤爾指網路事業有經濟規模與外部性,成功者很容易成為獨占事業。(取自騰訊科技網)

擺脫競爭可以取得獨占,但獨占的企業也要屹立不搖才了不起。拿紐約時報公司(New York Times Company)和推特(Twitter)的價值相比。兩家公司都有數千名員工,也都提供數百萬人新聞資訊。但推特2013 年上市的市值達到240 億美元,超過紐約時報12 倍,可是2012 年紐約時報的獲利高達1.33 億美元,推特還在虧損。要怎麼解釋推特的高溢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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答案在現金流。乍聽之下很奇怪,因為紐約時報有賺錢,推特沒有。但是,一個偉大的簡單的說,企業今天的價值是未來能賺到的錢的總和,因此,想要適當估計企業的價值,必須把未來現金流折算為現在的價值,因為今天的錢比未來還有價值。

這種貼現現金流(discounted cash flow)的比較可以充分彰顯出低成長企業和高成長新創事業的差異。低成長企業的價值多發生在近期。舊事業(例如報紙)如果能維持目前的現金流5、6 年,也許有機會保持現在的市值。然而,可以被高度取代的公司都會看到獲利隨著競爭增加而流失。夜總會或餐廳就是極端的案例:成功的夜總會或餐廳現在的獲利可能還不錯,但幾年後只要顧客轉到比較新潮時髦的地方消費,他們的現金流就會減少。

科技公司有著完全不同的現金流。他們在初期常常虧錢,因為要花時間打造有價值的東西,而這意味產生營收的時間會延後。一家科技公司的價值多半要成立10 到15 年後才會顯現。

如果重視短期成長勝過一切,你會錯過最重要的問題:這個事業10 年後還在嗎?光是數字無法提供答案, 你必須仔細思考企業的本質特性。

獨占事業的特點


未來會有大量現金流的公司長什麼樣子?每個獨占事業都很獨特,但他們通常會綜合以下幾個特點:專利技術、網路外部性、規模經濟,以及品牌。

這不是你創業時該逐項檢查的清單,因為追求獨占沒有捷徑。然而,根據這些特性分析你的事業,能協助你思考如何讓企業持久經營。

1. 專利技術


專利技術是公司最實質的優勢,因為這會讓你的產品很難甚至不能複製。例如,Google 搜尋演算法的結果比其他公司要好,頁面載入時間極短、正確性極高的檢索自動提示專利技術使得核心的搜尋產品變得更強大, 防禦力更佳。現在很難有人做得到Google 在2000 年代初期橫掃其他搜尋引擎公司的事。

根據經驗法則,重點的專利技術要比最接近的替代品好10 倍以上才能取得真正的獨占優勢。如果不到10倍,可能會被視為微幅改善,這樣的產品很難賣得出去,特別是在已經很擁擠的市場。

要比別人進步10 倍以上,最簡單的方法是發明全新的產品。如果能端出過去沒有的有價值產品,理論上增加的價值是無窮大。例如,一種能安全讓你不用睡覺的藥,或者治療禿頭的方法,這當然會是一項獨占事業。

或者你可以大幅改善現有的解決方法,一旦能比現有產品好上10 倍,你就可以擺脫競爭。舉例來說, PayPal 讓eBay 上的交易方便至少10 倍。相較於郵寄支票要7 到10 天才會到,還有跳票的問題,PayPal 的買家在拍賣一結束就能付款,賣家馬上就收得到錢。

亞馬遜以大家都看得到的方式進行首次的10 倍速進步,他們提供的書比其他書店多至少10 倍。亞馬遜1995 年成立時聲稱是「全球最大書店」,因為不像零售書店存放10 萬本書,它完全不需要實體庫存,它會等到客戶下單才向供應商要書。這種大躍進極有成效,滿懷不悅的競爭對手邦諾書店(Barnes & Noble)甚至在亞馬遜上市前三天提告,指亞馬遜的本質是「書籍仲介商」,自稱「書店」並不公允。

2. 網路外部性


網路外部性使產品在更多人使用時變得更加好用。例如,如果你的朋友都在用臉書,你加入臉書就很合理,選擇不同的社群網站只會讓你變成怪人。

網路外部性的力量十分強大,但除非你的產品在網路群組還是小規模時對初期用戶已經具有價值,否則無法取得網路外部性。舉個例子,1960 年,一家叫仙納度(Xanadu)的公司準備在所有電腦之間建立雙向溝通網路,這是類似全球資訊網(World Wide Web)的早期版本。但30 多年來徒勞無功,仙納度後來在網路正要開始普及之前倒閉。他們的技術在有規模時應該行得通, 但只有在有規模時才會成功,也就是每部電腦都必須同時加入網路,而這種狀況沒有發生。

矛盾的是,享有網路外部性的企業必須從極小的市場開始。臉書從哈佛學生開始,馬克.祖克伯格的第一項產品是為了讓同班同學加入而設計,並不是為了吸引全球人口。這是為什麼成功的網路事業很少由企管碩士之類的人開始,因為初期市場太小,看起來甚至完全沒有商機。

3. 經濟規模


隨著規模擴大,獨占事業就會愈強壯,因為製造產品的固定成本(工程、管理、辦公室空間)可以由更多銷售的產品分攤。軟體新創事業可以擁有非常誇張的經濟規模,因為多製造一份產品的成本幾乎是零。許多企業逐步擴大規模也只能取得有限的優勢,服務業尤其難成為獨占事業。

優秀的新創事業一開始的設計就該考慮到潛在的客戶規模。Twitter 現在已經有超過2 億5000 萬個用戶, 完全不需要為了吸引新用戶增加太多客製內容,也沒有停止成長的理由。

4. 品牌


一家公司當然能獨占自己的品牌,所以營造強而有力的品牌是宣稱獨占的有效方法。今天最厲害的科技品牌是蘋果,有吸引力的外表、 iPhone 和MacBook 等產品精挑細選的材質、專賣店時髦極簡的設計且嚴密控管消費者經驗、無所不在的宣傳活動、高階產品製造商提供的高價產品,再加上賈伯斯(Steve Jobs)個人的魅力光環,都幫助市場認知到蘋果提供好到足以自成一類的產品。

許多人想學蘋果的成功方法:付錢買廣告、訴說一個品牌故事、有著精品材質、詼諧的產品解說、高貴的定價,甚至極簡設計風都是模仿對象。但如果欠缺本質,這些維持表面光鮮的科技也不管用。蘋果擁有複雜的專利技術,橫跨軟體與硬體,像是專為特殊材質設計的觸控螢幕界面(軟體)與觸控螢幕材料(硬體)。蘋果製造的產品規模大到可以主導原料市價,同時,數千名開發者為蘋果的產品撰寫軟體程式,因為這裡有上億用戶,而那些用戶也因為有眾多應用程式可以選用而留在這個平台。因為這樣的內容生態系統,蘋果享有強大的網路外部性。蘋果其他的獨占優勢都沒有蘋果這個閃亮品牌來得顯眼,但這些是蘋果品牌強化獨占地位的根本基礎。

* 彼得‧提爾(Peter Thiel)是矽谷最著名、最成功的創業家,他是網路交易支付公司PayPal和軟體公司Palantir的創辦人,也投資過臉書(Facebook)和太空運輸公司SpaceX等數百家新創企業。他在2012年史丹佛大學(Stanford University)開設創業課程,授課內容被學生記錄並廣為流傳。《從0到1》就是以其授課內容為骨幹寫成,《從0到1》中譯本由天下出版。風傳媒特別與天下合作刊出精采書摘,以饗讀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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