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新聞》尹衍樑、蘇貞昌抽手,台灣唯一太陽能原料廠寶德聲請破產

2020-03-06 17: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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台灣太陽能產業最上游的原料,9成以上都依賴進口。(柯承惠攝)

台灣太陽能產業最上游的原料,9成以上都依賴進口。(柯承惠攝)

以生產太陽能原料多晶矽為主的寶德電化材料,日前聲請破產,為低迷的太陽能產業再加一重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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據瞭解,這一年來,寶德希望政府出面解救,多次與行政院溝通,希望政府可以透過國營事業來搶救台灣唯一一家生產多晶矽的公司,但行政院長蘇貞昌與幕僚聽取多位專家意見後,拍板決定不再加碼投資,讓寶德正式量產的希望被迫畫下句點。

才進場就遇到產業劇變

寶德電化材料(原名寶德能源)於二○一○年成立,由前台亞石油董事長戴一義、華新麗華焦佑倫、昱晶光創辦人郭俊雄、中美晶等人共同合資創辦,獲得時任副總統蕭萬長的大力支持。

十多年前,太陽能產業如日中天,益通、茂迪都相繼登上台股股王;○九年,台積電也以每股八十二多元取得茂迪兩成股權,全球瘋狂追逐太陽能產業。○七至○八年間,太陽能電板最上游的多晶矽原料,從每公斤一五○美元飆漲到五百美元,價格高不可攀。

台灣太陽能產業雖然在中下游矽晶圓布局完整,但最上游的多晶矽原料,九成以上都依賴進口,因此焦佑倫、戴一義與郭俊雄等企業老闆決定合資成立寶德能源,期盼讓台灣太陽能產業能做到上下游垂直整合,原料供應力求自主化。當時李長榮化工與億光也已合資成立一家生產多晶矽的福聚太陽能。

寶德前10大股東
寶德前10大股東

沒想到全球太陽能產業因中國政府的高額補貼,導致多晶矽供過於求,短短一年間價格暴跌,一公斤僅剩三十美元不到,福聚太陽能撐不下去,於一四年收攤出場;寶德能源此時才開始建廠不久,就遇到產業劇變,但「頭已洗下去」,大股東們決定苦撐,期待產業景氣反轉。

加上台灣競爭對手韓國,已有OCI、LG化學兩家多晶矽廠。多晶矽也是半導體晶圓的主要原料,股東們認為,在全球產業戰略地位上,台灣若能有一家多晶矽原料廠,對台灣半導體業是一大加分,因此決定向政府尋求支持。

在建廠缺資金的緊要關頭,跟蕭萬長淵源頗深的中技社與其轉投資的中鼎工程,都先後入股寶德,其中,負責興建寶德廠房的中鼎,大部分股權是因寶德付不出建廠費用,以債轉股;不久,行政院國發基金、經濟部掌管的耀華玻璃、中華電信子公司中華投資及民股日月光等都相繼加入增資行列,成為寶德股東。

燒錢無止境,尹衍樑收手不投資

然而,多晶矽價格起起伏伏,太陽能上游產業不見起色,蓋一座多晶矽原料廠像無底洞般,需要不斷「投錢」。

五、六年前,寶德再度喊出缺三十億元資金就能完成建廠的「最後一哩路」。然而,建廠經費已花了兩百多億元,國發基金從馬英九到蔡英文執政都相繼挹注資金,加上國營企業共投入約三十億元,另外還跟銀行團聯貸一二○億元,卻還是遲遲無法開始營運。

寶德最大股東華新焦家內部的專業經理人早已有所疑慮,力勸焦佑倫不要再加碼。焦家也想找一位資金雄厚的企業支持,於是焦找上協助興建部分廠房的潤泰集團總裁尹衍樑支持,希望身價千億元的尹能成為寶德大股東。

這五、六年來,焦家前後三次找過尹衍樑投資,尹也投資了兩筆資金,一筆是寶德先前付不出興建廠房的尾款,轉成股款投資,使得潤弘精密持股一.五二%;另一筆是尹以個人投資公司匯弘名義注資,持股三.七九%。

因太陽能多晶矽價格低迷,去年寶德擬將製程升級為生產半導體級的多晶矽,做為晶片的原料,但必須再花六十億元提升設備。焦佑倫又找上尹衍樑募款,尹起初展現高度興趣,還多次親自帶人南下至彰濱工業區的廠房考察。正當寶德內部上上下下都期待這位大老闆成為未來最大股東、經濟部也樂觀其成時,尹最終聽從幕僚建議,認為寶德不足以跟國際多晶矽原料大廠競爭,「賠錢生意沒人做」,拒絕參與投資,導致去年八月寶德的二十億元現增案臨時喊卡。

對於獨子尹崇堯被南山人壽董事會推舉為代理董事長,尹衍樑表示「樂觀其成」。(柯承惠攝)
尹衍樑本來對投資寶德展現高度興趣,後來在幕僚的建議下臨時喊卡。(柯承惠攝)

尹衍樑放棄投資後,寶德高層與多位大股東奔走於府院之間,期望政府能再伸出援手,但寶德終究難以擺脫太陽能的包袱與「錢坑」的形象,政府已卻步。

台灣半導體原料廠夢碎

「政府若能拿出魄力,請中油與中鋼拿出六十億元投資寶德,以後台灣半導體原料就不需要看其他國家的臉色了。」一位熟悉寶德的人士惋惜表示。

據瞭解,寶德多晶矽日前已經通過矽晶圓廠環球晶的認證,準備小量出貨給環球晶。只是寶德短時間難有獲利的機會,大股東們也不再堅持,決定聲請破產,台灣擁有半導體原料廠的夢想也就此宣告破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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