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開可以集結不行,查禁報繳的荒謬:《台灣禁書的故事》選摘(4)

2017-03-20 05:5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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禁書:夜行貨車。(允晨文化提供)
禁書《夜行貨車》。(允晨文化提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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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先勇在〈文學心靈的敬重〉一文如此說:

……陳映真又是個極富浪漫情懷、極理想主義的一個人,這樣矛盾的因素加總起來就構成了他小說中的一種張力,文章最後經常要解決的就是死亡、昇華,像是〈將軍族〉當中的超越,就是他小說中深刻的地方。

陳映真是一個文學家、藝術家,他忠於他自己的文學,這些都會大過政治、超越政治。因為他對文學有心,所以他是一個真正的藝術家,他的小說成就最後會替他做定位—外在的政治社會是經常在變動的,今天的真理明天就不是。但文學有一個永恆的真,至少我自己相信陳映真寫的是一個人性與人情、對人之觀察,因此他的小說寫得最成功也是寫人。

歸到最後還是要說,陳映真真的修煉出很特殊的文風,他的文字就是他的才華、他的敏感、他的詩意與抒情—憂鬱、悵然,都是他文字上動人的地方,年輕讀者應該會很喜歡他那濃重憂鬱、浪漫情緒的文風,這是他很大的成就。

至於他在〈試論陳映真〉一文說:

基本上,陳映真是市鎮小知識份子的作家。

陳映真小說中的小知識份子,便是懷著這種無救贖的、自我破滅的慘苦的悲哀,逼視著新的歷史時期的黎明。在一個歷史底轉型期,市鎮小知識份子的唯一救贖之道,便是在介入的實踐行程中,艱苦地做自我的革新,同他們無限依戀的舊世界作毅然的訣絕,從而投入一個更新的時代。但陳映真世界裡的市鎮小知識份子,卻沒有一個在實踐中挺立於風雨之中、優游於浪濤之間的人物。這也許是客觀上並不存在著這樣的人物罷,而其實也是陳映真自己和一般的悶局中的市鎮小知識份子的無氣力的本質在藝術上的表現。

從題材上去看,陳映真的小說還有一個特點,那就是他對於寄寓於台灣的大陸人的滄桑的傳奇,以及在台灣的流寓底和本地的中國人之間的人的關係所顯示的興趣和關懷。

基於這樣的認識,我們對陳映真做了初步的批評。七零年代以後,我們的新銳的、革新的文壇,有了一定的成長。在現代詩論戰中,文學的社會性、民族性被提出來了;以黃春明等為代表的、擁抱了廣泛生產者的小說出現了。這些文壇的新事,說明了我們的一些優異的革新的文藝工作者,有足夠的青春和生命去超越某些陳映真早期作品中所表現的市鎮小知識份子的憂鬱和無力感。我們希望這個批評不但有益於陳映真,也有助於必將湧現出來的更年輕、更優秀的作家們。

四十年後再重新閱讀《將軍族》,小說裡敘述的故事仍然再一次的感動,它還是散發出其應有的光芒。相對的,更清楚的顯示警備總部的這些武夫在四十年前,以「內容不妥」而將之「查禁報繳」,是件何等「荒謬」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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