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月2日在領事館⋯⋯我們的工作被一個台籍醫師的來到所打斷。這位醫師跟幾個朋友帶來一顆軟鼻子彈,他要求領事館向有關當局提出抗議,理由是:國際協定上,明文禁止使用軟鼻子彈。」
葛超智所說的「軟鼻子彈」就是所謂的「達姆彈」Dumdum bullets。由於達姆彈具有變形擴散的特性,會造成嚴重的傷口,而引發人道爭議,因此在1899年海牙公約明文禁止在國與國交戰時使用這型彈頭。
但是,葛超智這個達姆彈的故事,卻又有點超乎「經驗法則」。以筆者17年的職業軍人生涯,我從不曾在課堂或野外聽教官介紹過這種子彈。即便把這種子彈擺在眼前,我也無法辨識這種不曾見過的特種子彈。
那麼葛超智所說的那位「台籍醫生」究竟是何來歷?他又是如何辨識那棵「軟鼻子彈」就是「達姆彈」呢?他又何以知道使用這種子彈是違反國際公約的呢?當然是值得懷疑的。但是,這個「達姆彈」的故事卻繪聲繪影的寫進了鮑威爾的報導。然而,從這個線索中,卻也顯示出鮑威爾的報導極可能源自葛超智。
譬如:關於「20位年輕人被屠殺」的故事,葛超智的書中是這麼說的:
「一個外國人在台北東區的路旁,計數到三十多具,身穿學生制服的年輕屍體,他們的耳鼻被切除,還有很多被閹割,有兩個學生在靠近我前門的地方被砍頭。」
顯然兩人描寫的血腥情節雷同,但是發生的地點和受害人數則有所不同。
又譬如:鮑威爾所敘:男孩被刺刀「砍下雙手」的故事,在葛超智的版本中則是這麼說的:
「一個外國人,看到一個少年在街上飛快地騎著自行車⋯⋯他被人從自行車上打下來,又被強迫伸出手來加以砍打,然後國民黨軍隊把自行車劫持而去,任那孩子無助地在街上流血。」
顯然與鮑威爾的報導,情節雷同,血腥的程度則有所不同。
根據文獻記載,葛超智是在三月十七日奉美國駐南京大使館之召離台的,而鮑威爾則是十九日入台的;顯然他倆錯身而過。
但是,怎麼會有這些相似的情節,出現在彼此相隔十幾年的著作中呢?尤其,在評估 228的死亡人數上,當時有許多不同的數據,唯有葛超智和鮑威爾一致評估為「5000人」。
這會不會是葛超智早已備有一份關於228的「參考資料」,隨時可以發送給西方媒體使用的呢?而讓後到的鮑威爾有了報導的依據?
葛超智的228角色備受爭議
葛超智在228事件爆發時,是美國駐台的「副領事」vice consul。但是,長期以來卻被台獨人士尊為「台獨教父」。因為,早在太平洋戰爭爆發前,他就曾在日治時期的台北,教了三年英文。228事件中,好幾位檯面人物都是他曾教過的學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