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了安撫民心,北洋政府祭出多項懷柔補償措施,包括政府為四世甘珠爾瓦.呼圖克圖舉喪致哀,另將多倫諾爾鎮守使王懷慶降調閒職,並將高青山免職永不錄用,還勒令他在臂上佩戴黑紗,為甘珠活佛穿孝,同時撥發三萬銀圓,作為昭蘇乃木城寺院修復的費用。最後,為了安撫活佛的弟子信眾,北洋政府史無前例地在當事
人往生後補鑄頒發新官印,讓甘珠爾瓦.呼圖克圖世系的法統傳承不墜,以避免如那音巧爾吉活佛世系的滅佛事件重演。
袁世凱政府的懷柔措施看似誠意十足,但實際結果又是如何?
首先,被降調閒職的多倫諾爾鎮守使王懷慶,在隔年9月15日即調升更好的位置——冀南鎮守使,明降暗升,似懲實褒。接著,牛兒年之亂的結果,是國民政府給多倫諾爾彙宗寺的補助金,由每年12,122銀圓減為6,400銀圓。
最暗藏心機的,則是1914年6月,由政事堂印鑄局負責的「圓通善慧.甘珠爾瓦.墨爾根.呼圖克圖印」新造完成,但在官銜印文正中間,卻如利刃般插入了六個九疊篆字體「民國三年補鑄」;對應1949年章嘉活佛來台後補發的法印,印面印座完全沒有「補鑄」等字樣,更突顯這六個字的羞辱、示警意味,暗示北洋政府仍然介懷,也警告蒙古人民莫再造次。
然而,對更多蒙古人來說,這黥面般的印記,毋寧像似遨翔天際的海東青,也像一道刻在蒙古人心尖上的狼痕,是紀念四世甘珠佛爺庇護草原人民的聖蹟,也映照出活佛願與民族同悲、與眾生共苦的大願。縱使佛爺不在了,只要法統猶存、法印猶在,信仰和希望就不會消失。也就是在這樣的殷盼下,五世甘珠佛爺接續法統,撫慰了信眾,也讓傷痕漸漸弭平。
1914年6月,甘珠爾瓦活佛遇害後一年,其轉世靈童出生,並在1916年經認證後,在青海安多藏區的色爾呼大寺舉行坐床大典,成為五世甘珠爾瓦活佛。
1924年2月,年當十歲的五世甘珠離開色爾呼寺,要到他先世們經常駐錫的內蒙古五當召學經。途經包頭暫住時,一位從五當召來歡迎他們的喇嘛給了建議,佛爺於是決定先赴北京,把官方聯繫打點周延之後,再到五當召靜心學經。
到達北京後,由貢桑諾爾布親王陪同去拜會了曹錕大總統,也因為貢王爺的建議,曹大總統將「甘珠爾瓦.諾們汗.呼圖克圖」的法號正式頒贈給五世甘珠活佛。
1929年,佛爺十六歲,依循舊例接管了前世活佛的一切經書典籍,以及所屬的兩百多座寺院;二十歲又正式主持寺務和有關的行政。在這以前,一切都是由寺廟僧職以他的名義執行的。
1945年二戰末期,當蘇蒙聯軍以對日本宣戰為名,兵臨內蒙古多倫諾爾附近時,甘珠佛爺因懼怕蘇蒙聯軍施行共產主義無神論、消滅喇嘛的行為,於是率弟子們離開了多倫諾爾彙宗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