追稅大捕快在這!大戶想欠錢 一毛都別想逃

2014-08-04 06: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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法務部行政執行署台北分署2013年徵起金額高達255.02億元,這些功在黨國的「追稅大捕快」面對繁重工作量與沉重的業績壓力,還得跟欠稅大戶鬥智、鬥法。林宇宏(左)與黃文信(右)就是這群「追稅大捕快」當中的其中之二。(余志偉、鄭力瑋攝/影像合成:風傳媒)

法務部行政執行署台北分署2013年徵起金額高達255.02億元,這些功在黨國的「追稅大捕快」面對繁重工作量與沉重的業績壓力,還得跟欠稅大戶鬥智、鬥法。林宇宏(左)與黃文信(右)就是這群「追稅大捕快」當中的其中之二。(余志偉、鄭力瑋攝/影像合成:風傳媒)

行政執行署2013年徵起金額以518.12億元創下歷史新高,其中「天下第一署」台北分署就貢獻255.02億元,而這些功在黨國的「追稅大捕快」不僅面對繁重工作量與沉重的業績壓力,還得跟欠稅大戶鬥智、鬥法,當起「狗仔」跟監「阿土伯」、狠下心管收「民國元年出生」的欠稅老翁,才成功追討回政府的每一分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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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2001年台北分署成立之初就已在此出任書記官的林宇宏說,當初他是在家事法庭服務,因為受不了每天看到都是吵吵鬧鬧的離婚怨偶、打老婆打小孩的家暴案件,所以決定再考司法官特考,成為台北分署的第1批書記官。

林宇宏說:「這13年來,各種類型的欠稅、欠費人都看過,有管收那種身上只剩穿的那條內褲,也有那種出車禍半臉全毀等待動手術,結果因為健保費沒繳打電話來商量的;連亮西瓜刀的,都遇過1次。」

話說,有一次林宇宏與1男1女總計3名執行人員,才剛取得法院核發的拘提票,就去拘提1名公司的負責人。他們於清晨6點跑到欠稅人3層樓透天厝的住處,一按電鈴,被拘提人從3樓陽台伸出頭來看,確認他是欠稅人後,就請他下來開門,「我們就聽到後面鐵皮屋有叮叮咚咚的聲音,還覺得奇怪,結果開門的是他兒子,拿了1把西瓜刀在門口作勢要自殘,我本來還有點昏睡,整個人就嚇醒了,趕緊請警網支援,再合力把西瓜刀搶下來,不要讓他受傷。」

台北分署秘書室主任吳俊宗說,衝鋒陷陣的執行人員出門,其實都是手無寸鐵面對各種情況,風險不小,而林宇宏則笑說:「有啦!我手中有拘票、我手中有拘票。」

管收過股市聞人阿土伯 帶回分署錢就收回

2003年左右,台北分署的長官在報章雜誌上看到股市聞人「阿土伯」受訪時說,以前過的日子都是「喝魚翅漱口」,第2天長官就把林宇宏叫去念:「人家是以魚翅漱口的,你怎麼會榨不出一毛錢來還?」原來「阿土伯」積欠地價稅600多萬、房屋稅400多萬,合計欠稅1000萬元,但因名下沒有財產而遲遲未能執行;被長官「激勵」後,林宇宏只好祭出霹靂手段來執行任務。

由於「阿土伯」早已經將迪化街的知名旅館「江山樓」以及名下資產都過戶給親友,買賣股票又都是以女兒名義交易,且他女兒本身就是證券所營業員,因此林宇宏認為只能「拘提」阿土伯到案,才能要到錢。得知「阿土伯」每天9點前都會到號子看股票後,林宇宏決定發動「7人跟監小組」追蹤。

林宇宏說:「我們只知道他住在江山樓、迪化街跟民樂街一帶,知道他大概年紀跟模樣,但不是很清楚他的長相,所以一大早6點多就在附近看,只要在附近看到年紀差不多的年長者就跟,結果還有1個人跟錯人跟了40幾分鐘,一路走到台北車站。7人中有3人跟錯,原本想要打道回府,經過1個照相館突然看到1張義警分隊長跟1個年長者的合照,那人看起來很像阿土伯,我們就進去問,結果真的就是阿土伯。」

原來,「阿土伯」長年捐助義警隊,是警察的好兄弟,所以林宇宏一行人就跑去鄰近派出所,問去哪找「警察的好兄弟」,派出所所長一開始不願洩底,還開玩笑說「告訴你我派出所就要關起來了」,但看在林宇宏職責所在,最終給他指引一盞明燈,叫他去某間號子試試運氣。

一到號子,林宇宏就請女同仁假裝是「阿土伯」的姪女,詢問要去哪找他,證券公司的員工就引領他們到VIP室,找到正在盯著股票看的「阿土伯」。「結果,當天我們把他帶回分署,當天下午他的姊妹就坐著賓士,捧著500萬元現金當場還了一半,另外一半就分2期還。」

緝捕民國元年出生老翁 把前處長嚇得半死

除了逮過股市聞人,林宇宏還曾經把1名「民國元年出生」的欠稅老翁給「緝捕到案」,嚇得當時的處長直念他「這麼老的你都敢抓」。但這名90多歲的老翁其實是位田僑仔,可能處分土地分給小孩,卻未繳500多萬的綜所稅,而他的1名子女還是當時的民意代表,推估老翁應該是有償還能力,再加上績效壓力火燒屁股,林宇宏只好大膽一試。

為了確認這位高齡逾9旬的老翁身體狀況,林宇宏「埋伏3次」,第1次去的時候,看著欠稅人的家走出1名外傭推著輪椅,輪椅上的人蓋了條毯子,林宇宏詢問附近的早餐店,蓋毯子的是否就是欠稅人?早餐店的人指認確為其人。第2次再次前往守株待兔,沒想到出來的竟是1位騎著腳踏車的年長者,樣貌約70、80歲。

第3次,林宇宏決定「收網」,看到外傭再度推出坐輪椅的年長者,林宇宏就上前表明身分,「結果沒想到,坐輪椅的那個是女的,我們要管收的人是男的,其實騎腳踏車那個,才是我們要管收的人,但是因為外傭聽不懂我們的意思,當天我們也只好草草收隊,一直到第4次出動才把欠稅戶請回來,也是當天就繳了300多萬的稅款。」

從欠稅大案到欠勞健保小案 「明顯感覺經濟變差」

林宇宏說,前幾年企業或個人欠稅的案子比較多,但是最近幾年都是欠勞健保費的小案子,「他們常常一來第1句話就是我沒有錢,可是我生病了要看醫生,怎麼樣才能讓健保卡開卡讓我看病。連勞健保都欠,就知道他們日子不好過。還有書記官管收到1名身上只穿1條內褲的人,還是書記官趕緊買條長褲給他穿,這幾年明顯感覺到台灣經濟變差。」

3、4個月前,林宇宏還接到1名健保分期還款的義務人電話,他說他發生車禍,現在要等著動手術,但是健保卡不能用,「他跟我說,他想要親自來跟我談,但他眼球掉下來,現在被紗布包著準備等開刀,希望我能通融他,我就趕緊告訴他,打電話請健保局開卡,就說書記官同意你先使用健保卡。人家眼球都掉下來了,幹嘛還逼他?」

而曾任律師的黃文信,因常面臨「狀子寫不下去」、不想幫辯護人辯護的煎熬,才放棄當律師,再度考司法特考轉任執行官,進來後發現太多社會底層艱苦人的心酸,「曾經拘提到1個欠營所稅的人,結果他是智能障礙,他連怎麼回家都不知道,更不可能出任公司董事長,明顯就是被當人頭用,這種情況可歸責性低,所以我們就發債券憑證結案,讓他可以不再被拘提管收,而移送機關若發現他名下有資產則可以再移送。」

問黃文信,最後那位被當人頭的欠稅人怎麼回家的?黃文信說:「我只好請我書記官坐計程車送他回家。」這就是「天下第一署」鐵腕追稅大捕快們的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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