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昭南觀點:黑道、夜壺&三合一同路人

2017-01-14 07:1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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警政署針對黃之鋒遭攻擊事件召開記者會。(施孝衡攝)

警政署針對黃之鋒遭攻擊事件召開記者會。(施孝衡攝)

高中生扮演納粹服裝秀被罵得臭頭,連校長都得趕緊自動鞠躬下台;而境外社運人士來台卻屢遭暴力追打或圍毆,豈能輕輕帶過,當做沒發生這樣一回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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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恨!蔣介石拿我當夜壺!!

其實這樣的運用黑幫做為政治事件的滋事份子由來已久。最為人樂道的,當然是青幫老大杜月笙動員幫眾拚盡全力幫助國民黨穩固政權,到了悽慘而孤伶的晚年,才領悟到「蔣介石拿我當夜壺,用過了就塞到床底下。」杜月笙這樣一位充滿傳奇性的黑幫頭領,曾經在上海呼風喚雨的頂尖人物,到頭來都不得不如此憤怒而又悲涼的發出此等概嘆,可見得白道與黑道之間畢竟還是有其無法跨越的鴻溝。

青幫如此,曾經慷慨捐輸不遺餘力協助孫文革命的洪幫,也照樣被孫文所出賣而難以洗白;那時出錢出力最支持孫文革命的洪門大佬黃三德即曾憤怒指罵說:「你孫文對不起洪門!你偉人變匪人!」

晚近,台灣竹聯幫老大陳啟禮和張安樂奉國防部情報局長汪希苓密令,在美國刺殺美籍作家江南(本名劉宜良)的案例,也曾是個轟動全球驚動萬教的「尿壺」典範。陳啟禮和張安樂(白狼)殺人是事實,但他們都覺得是在為國家盡忠,是翦除國家的敵人或奸人,他們都並不認為這樣殺人有錯,在黨國威權下遺毒思維裡,江南這個人本來就該死。為國鋤奸何罪之有?

但,無論如何,黑道,永遠都只能是政治人物的尿壺。對政治人物而言,黑道不登大雅之堂,永遠見不得光。這是社會倫理觀與價值觀恆常的定向思路,強求不得。黑道白道雖說理應在兩個平行世界中永不相交才對,但畢竟當利益資源龐大到足夠迷人程度時,黑白兩道的勾結與協作往往總會是歷史的必然。

 江南案,發生於1984年10月15日,美籍作家劉宜良(筆名「江南」)在美国遭到台湾情報局雇用的台湾黑道份子刺殺身亡。(圖取自劉宜良紀念館)
江南案,發生於1984年10月15日,美籍作家劉宜良(筆名「江南」)在美国遭到台湾情報局雇用的台湾黑道份子刺殺身亡。(圖取自劉宜良紀念館)

台灣黑幫與黨政軍難解的糾葛

在上世紀的白色恐怖時代,國民黨曾大力祭出「三合一敵人」,強力宣傳「台獨、黑道跟共匪是同路人」。但由於太過缺乏這三類人馬實際合流證據,其說服力一直都很薄弱很蒼白,無以讓人相信其真實性。

1984年江南案的爆發後,國民黨與黑幫相互勾結的戲碼一齣齣被翻出來,「三合一敵人」的大謊言也全盤瓦解,尤其是「竹聯幫」與「四海幫」跟黨政軍糾葛難解的人脈關係網絡,也一一被起底翻騰。黑幫人馬乃趁勢而起,開始投身自我漂白的選舉,透過賄選與暴力而逐一擠身國會殿堂,當時被戲稱為「黑道治國」。

於是,「三合一敵人」隨著時代遞變而被完全更新了:國民黨、共產黨、黑道是同路人。

國民黨和共產黨從過去雙方廝殺、屠人無數的鬥爭歷史去看,理應是不共戴天的兩股勢力,如今國民黨卻成了與共黨水乳交融的「在台代理人」。儘管國民黨已被共產黨戲謔為「爛泥」了,依然不改其志,繼續甘當中共在台馬前卒。所謂「逢共必軟、造假抹黑、亂成一團、扳倒小英」的四大指標行動準則,刻意形塑英全政府的無能,意欲造成社會混亂與人心不安。

統一後,中共會放心將台灣交給國民黨掌權?

若按照中共對敵鬥爭的統戰策略:「結合次要敵人,打擊主要敵人」,國民黨是次要敵人,不放棄台獨黨綱的民進黨才是主要敵人。所以國共如今的膠水關係實不難理解。只是,國民黨似乎在「國共和平往來,接受讓利」的過程中,已陶陶然忘記了「次要敵人」的角色戲分。「主要敵人」與「次要敵人」只是份量上的不同,終究還是敵人吧?這也就是讓台灣人民無法理解的悶問題:難道在國民黨推動統一完成之後,台灣的政權真的會放心交給國民黨?這位類省長的「區長」或「特首」真的會放心保薦國民黨人士上位?如果習近平已經積極在佈署自己的20年乃至30年攬權集權計畫了,國民黨有識者們難道看不出中共在「奪島」之後,勢必來次政治大掃蕩的「清鄉計畫」麼?現有的國民黨有力人士難道不會在北京大筆一揮下,全部押解北京軟禁審訊嗎?

這裡面要問的只有兩個字:「信任」。北京中南海的那些核心人物會「信任」國民黨人嗎?

何不想想馬英九去年到大馬被羞辱的情境?也順便想想,馬英九跟用後即丟的尿壺有何不同吧!

總統就職大典 陳抗區畫面 白狼張安樂
總統就職大典,白狼張安樂率眾在陳抗區。(盧逸峰攝)

抓匪諜的人已搖身成為匪諜了

於今國民黨因失去政權,再加上黨產遭到追繳,「三合一」的共構體系有可能會提前崩解,以至於自然減損為「二合一:中共和黑幫」。

而且可以預言:一旦中共認定黑幫遠比國民黨好用,而且培植黑幫也遠比國民黨更省成本更省力氣時,黑衣人的囂張氣勢必將大大升高。

風傳媒在前天(1月12日)已在社評《四海幫憑什麼打人!》發言:

「黃之鋒、朱凱迪、姚松炎、羅冠聰是香港來的客人,三番兩次說了不是『港獨』,可還是罵港獨。罵港獨不過癮,還要排比罵「港獨滾回去,台獨滾回去」,就沒想台獨能滾哪?照這個罵人的邏輯,獨派哪天大罵統派滾回去豈不更理直氣壯?台灣真要鬧到統獨分類械鬥嗎?果若如此,統獨都不必吵,台灣就自己瓦解了。」

超級影星梅莉史翠普在金球獎頒獎典禮簡短致詞說:「無禮(disrespect)招致無禮,暴力引發暴力」。此次,這些滋事份子看樣子都學會了共產黨鬥爭術的紅衛兵手法,在台灣不斷製造衝突並濫行暴力。只要掛上「愛國無罪」大面具,打人暴力就很能讓自己理直氣壯。他們人數雖少,但很懂得利用尖銳的衝突吸引社會目光。縱令成不了大事,卻已製造了社會高度不安的心理。他們旗幟鮮明為中國宣傳,可嘆英全政府竟也奈何不了他們?何以故?保障人權和濫情施暴的行為能劃上等號嗎?或是過去抓匪諜的人已搖身成為匪諜了?

從三合一到二合一:中共&黑幫

回顧共產中國建政之初,民間所有黑白兩道通通掃個精光,至少在文革結束前,沒聽説有何黑道組織訊息。直到改革開放後,中國社會貧富差異拉大,底層階級各尋出路,開始從聲色場所孵化出黑道組織,並積極靠向黨國組織以爭取存活機會,中共各層級組織也和國民黨運作軌跡一樣的黑道化。面對中國內部予盾,中共和國民黨一樣,對黑幫徒眾不只監控更且適時利用之,比如惡名昭彰的「城管部隊」就是政府與黑幫的相互勾結之惡果。而在香港和台灣的黑道份子,正充份補捉到中共的這門心思,所以黃安等不斷舉報誰是台獨而公報私仇,而黑道亦急於表功,不斷以暴力試探政府可容忍的水溫,尤其小英政府面對社會衝突的軟調子,已無形鼓勵了黑幫的衝撞,故黑幫份子即蜂擁站在第一綫,代行攻撃政治敵人的無知勾當。試想這類行為可能會發生在美丶日等國嗎?在那裏西藏丶新疆獨立人士經常群聚,法輪功也四處傳法,有聽説這些黑道份子敢去鬧事打人嗎?

回想一下,當年江南事件,若不是發生在美國,能有破案的機會嗎?所以台灣若任由這些黑道橫行下去,則政治暗殺即會接續發生。香港早已如此了,台灣已漸漸滑向此道。最好笑的是,台灣當年以反共之理由抓人殺人,同一批人,今日又以親共之名打人。看那些朝拜北京的退將們,再看這些濫行暴力的黑道滋事份子,則四書五經或民主價值都可丟棄了。政治之墮落莫此為甚。

如今,看到香港親中派與台灣這些黑幫和極右派相結合,分赴台港兩地機場圍堵民主派議員,不免讓人擔心,這難道不是又另種中國因素跨地協作的惡果嗎?如果當今政府還不積極面對,快速提處理層次而繼續以「治安事件」輕任發展,那,到頭來很可能會是「毀滅性了」社會對撞喔。

外國勢力既已介入到台灣社運或政治事件中,整個情勢就應當立即升高為「國安危機」,所有情治系統都必須正襟危坐嚴陣以待;

同樣的,當中、港、台的黑幫開始進行串聯統合,特別是既已由北京在發號施令了,台灣豈能再輕鬆以對?

*作者現任桃園農田水利研究發展基金會董事,曾任立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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