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9年11月25日，立法院民進黨團召開記者會公布《反滲透法》草案，趕在大選前國會最後會期，29日就直接交付二讀，速度之快令人咋舌。箭在弦上，蓄勢待發。民進黨操作主權牌、反滲透也有其雙面刃政治風險，引發抨擊。不僅勾起中間選民的「綠色恐怖」之感，反而將選票轉移至泛藍候選人；同時也可能折射出執政黨處理兩岸關係的能力強弱問題，一味地採取「反制性」而非「建設性」立法。立法院程序委員會12月18日排定，待一個月冷凍期過後，蔡英文下令限期12月31日通過，預料屆時綠營將強行闖關三讀。
對此，國民黨總統候選人韓國瑜的國政顧問團，2019年12月18日在國民黨中央黨部舉行記者會，痛批民進黨以反滲透為名，對政敵行政治霸凌之實。前副總統呂秀蓮19日接受專訪時表示，兩岸關係越來越險峻，但交流卻越來越緊密，蔡政府與其倉促立法，不如慎重處理，「蔡總統你要是民調那麼高，你在急什麼？」。2020年1月11日就要投票，為何不留給下屆立法院好好研擬法案？
強推《反滲透法》 比白色恐怖還恐怖
民進黨的《反滲透法》在講什麼？草案全文共12條，要防範的主要是境外敵對勢力（中共）對台灣民主政治運作及影響選舉，例如介入公民投票、總統大選、對政府機構遊說。
草案規範的對象是「任何人」，你我他都包含在內，不過重點在於「行為」，必須是「受滲透來源的指示、委任和資助」，而且只針對「捐贈政治獻金」、「助選站台」、「遊說」、「擾亂社會秩序或妨害集會遊行」、「妨害選舉或罷免」等5種行爲。
至於「滲透來源」的定義，草案裡主要分三類：
一、敵對勢力的政府及所屬組織、機構或敵對勢力派遣的人，例如全國人民代表大會。
二、敵對勢力的政黨或其他訴求政治目的的組織、團體或派遣的人，例如共產黨。
三、二類各組織、機構、團體所設立、監督管理或實質控制的各類組織、機構、團體或派遣的人，例如中國派駐黨政幹部的阿里巴巴。
《中國時報》、《旺報》2019年12月17日舉辦「反滲透法座談會」，包括前法務部長羅瑩雪、立法院國民黨團總召曾銘宗、文化大學政治系講座教授陳一新、國民黨不分區立委提名人陳以信、《中國時報》暨《旺報》社長兼總編輯王綽中，及多位台商和專家學者與會。
前法務部長羅瑩雪指出，「法無明文規定者不為罪」是刑法重要原則，但《反滲透法》定義模糊。她指出，大陸以黨領政，所有機關、團體都有黨委；若該法通過，即使單純學術交流、公益活動，都可能被罰，且牽涉一般人，不只株連九族還濫殺無辜，比白色恐怖還恐怖！
曾銘宗說，如果連「主張」都不行，就是違反言論自由。一位與會上海台商感慨，《反滲透法》是欲加之罪何患無辭，「以前是我（政府）要說你哪裡有罪，現在是你要說你哪裡沒罪！」
陳以信說，蔡總統竟可預告31日完成修法，他批評這是強暴行政權、閹割立法權，整個過程證明是獨裁總統凌駕行政立法權；他擔憂若法案通過，可能衝擊觀光業，單純陸客也可能被扣上「滲透」大帽。
針對民進黨強推「反滲透法草案」，羅瑩雪痛批民進黨，全面執政後，假司法改革之名，行綠化司法之實，從民進黨無邊無際地運用《黨產條例》追查國民黨附隨組織，顯見《反滲透法》是部可怕的法律。民進黨總是無邊無際、隨心所欲地運用法條。
《反滲透法》與《中共代理人法》有什麼不同？
簡單來說，《反滲透法》直接對付代理人，《代理人法》是打預防針，先前各黨團都針對如何防範外國勢力提出草案，其中時代力量、台灣基進黨、民進黨都推出《外國代理人登記制度》的草案，主要是和外國政治勢力有關的個人或團體，如果進行影響選舉、公投、政策、政黨運作、通訊傳播等活動，將要求登記為「境外勢力代理人」，並要披露活動資金、人員和事務關係往來等等資訊，讓相關信息透明化。
其實這相當程度借鑒美國《外國代理人登記法》和澳洲去年實施的《外國影響力透明度計畫法》，這兩個法對於境外勢力的外國代理人做管制，代理人仍然能夠接受贊助或指示從事政治影響活動，只是相關資訊必須要公開揭露、申報，例如外國人收到資金進行政治遊說，要先登記註冊並公開在網路上。
但《反滲透法》定義模糊，綠色恐怖嚴重衝擊兩岸交流，只是這部法像深水炸彈，表面靜悄悄，卻可能隨時引爆。就像「一條線」，上路後，上述所有沒有因果關係的事，將彼此串聯，讓台商沒事變有事，無罪變有罪。筆者觀之，民進黨當局從完成「國安五法」後，宣稱制定《中共代理人法》完成最後拼圖。陸委會曾表示推動禁止「中共代理人」相關法制有其正當、必要及優先性，尤其中共當局步步進逼的滲透分化，宣稱政府絕不應坐視任何以消滅國家主權為目的的行為。對於具有受中共指示或委託的代理關係，同時具有危害國安或主權行為，始為受規範限制的對象。
然因《中共代理人法》提出不得為中共黨政機構政治宣傳、發表共同聲明及參與會議，其中涉及諸多不確定性法律概念，恐引發違反公民言論自由、學術自由及集會結社自由，受到諸多學者批判及台商強烈反彈，最後民進黨立院黨團擱置《中共代理人法》平息眾議。
而民進黨倉促制定《反滲透法》，選舉考量可能大於國安考量。然而這個《反滲透法》其實只是「拼湊法」，其立法法條原已分散於各類法律中，背後其實有形成「抗中保台」政治聯盟的選戰考量。
綠色恐怖新威權 恢復刑法100條？
《反滲透法》草案第二條精神，除將對岸政府、政黨定義為「滲透來源」，也將「受對岸政府、政黨『監督管理』的組織、機構、團體或個人」，定義為滲透來源。草案對「境外敵對勢力」，定義包括「主張採取非和平手段危害我國主權之國家或團體」。
根據該法，未來與滲透來源打交道的台灣民眾、台商、台生、民間團體，大陸來台人士和旅客都「涉嫌滲透或被滲透」，因此均面臨觸法；簡言之，兩岸的任何互動都被視為違法。等於要徹底封鎖台海兩岸的往來，恢復到1987年11月2日，台灣開放大陸探親前的黯黑敵對與戒嚴時代。
草案第三條：「任何人不得受滲透來源之指示、委託或資助，捐贈政治獻金，或捐贈經費供從事公民投票案之相關活動。違反前項規定者，處五年以下有期徒刑、拘役或科或併科新臺幣五百萬元以下罰金。」
因定義模糊，確實不易察覺與百姓生活何干，台商台生易遭牽連；以台商來說，他們依法令在對岸從事商業行為，接受當地政府監督，也有權申領補助、優惠；他們若對台灣公共事務有熱情，也可依法提供政治獻金，或向民代、乃至總統副總統進行政策或法案遊說。若對公投有興趣，也能財務支持。因這麼做是出於理念，非因公司受陸監督或領補助才這麼做。
另外草案第六條：任何人不得受滲透來源之指示、委託或資助，以強暴、脅迫或其 他非法方法擾亂社會秩序，或妨害合法舉行之集會、遊行。違反前項規定者，處一年以上七年以下有期徒刑、拘役或科或併科新臺幣五百萬元以下罰金。例如A受中國官員的指示干擾在台挺香港遊行，在遊行隊伍中鳴槍，原本可能是以《社會秩序維護法》處拘留或罰鍰，在《反滲透法》草案裡變成加重處有期徒刑或罰金。
接觸滲透來源違者判刑，難道只有台商才中槍？那就太小看蔡政府的野心。因即便你是台生，只要在當地學校領補助，當然也會被劃入「滲透來源」紅線。請問哪位台商在陸設廠，不必受當地政府監督？有哪位台商，不曾申領優惠或補助？法案一經上路，這群「受大陸監督」的台商們，都將喪失捐贈政治獻金、贊助公投、遊說公部門的權力。
對於民進黨欲火速強推《反滲透法》重大法案，竟可由總統預告限期通過！就是要重返戒嚴獨裁，蔡英文在搞綠色版刑法100條啦！也難怪蔡英文要訴求「再給我四年」……訂定這種「惡法」，就是專制、霸道的戒嚴者！所以全面下架老是「仗著立院過半席次」，而為所欲為的民進黨立委，是必須也是必然的一件事！
假國安之名獨裁 重返戒嚴獨裁
多位專家、立委及台商昨在一場座談會批評，該法未舉行充分公聽會，如東廠復辟惡法還魂，未經內政委員會協商，竟可由蔡總統「下令」限期通過，預示該法的獨裁性質；法案許多措辭定義不清，台商、台生易遭牽連，不只株連九族，還可能濫殺無辜，是部違反程序正義、充滿選舉操作、定義模糊不清，猶如戒嚴復辟的惡法。
韓國瑜競辦總發言人王淺秋炮轟「標準民主倒退」，法條內容如《刑法》100條概念，宛如重回戒嚴，讓行政單位有權把手伸入司法，葬送多年來司法改革努力。國政顧問團副召集人蔡玉玲呼籲，民主需靠每一代人去維護，現在人民因怕被查水表不敢表態，陷入不安狀態，批政府不能假借國安之名行專制獨裁之實。
羅瑩雪說，民進黨全面執政後，打著司法改革名義，行綠化司法之實，點名任命有嚴重違憲爭議的司法院長許宗力，未來韓國瑜一旦當選，將挑選有德望、形象公正、資格條件完備的人當司法院長與大法官，回復守護《憲法》職責，穩定憲政秩序。
周錫瑋說，戒嚴時期牽涉國家安全、有內亂外患之嫌，一定要與對方叛亂組織有暴力、脅迫行為來破壞國土或變更國體，才構成犯罪。但《反滲透法》通過後，國安相關單位、行政機構，包括縣市政府，都可用任何理由，只要人民與大陸交流、商業行為，就可視為嫌疑犯，移送檢調偵辦，也就是不經完整法律程序及犯罪事實，就可入人於罪，這是全世界絕無僅有、侵犯人權比過去戒嚴時期更嚴酷逾萬倍的極可怕惡法。
一名檢察官情緒激動表示，台灣標榜人權，但是這種規範不明確的立法，各機關都能移送、函送，案源勢必大增，檢察官就勢必受理，淪為變相警總。檢察官執法、認事用法上也擔心隨便入人於罪，感嘆這是「法律開外掛」紊亂民主法治，兩岸交流將進入冰封期，台灣無異鎖國。
《反滲透法》草案，由於條文對「犯罪」態樣規範不明確，一群不具名的檢察官，從辦案實務面提出警示，認為這種模糊空間可以做出各種解讀，等於撒下大網，幾乎所有的兩岸交流行為全數中箭。另名檢察官無奈說，過去《兩岸條例》中規範的文字，雖然也不是極明確的界定，但長期運作下來還算完善，如今《反滲透法》的規範卻更模糊，如同戒嚴時期警總復辟，加上各行政機關都有移送、函送權，就不止一個警總，是到處都是警總。且各行政機關都有移送、函送權，如同戒嚴時期警總復辟。
綠色恐怖衝擊兩岸交流 還是騙選票！
《反滲透法》是真恐怖，假恐怖？如果個人與大陸沒絲毫聯繫，按理這部法不致侵犯到你；反之，如與大陸有關係，像是兩岸宗教交流、大陸經商、乃至到大陸求學、創業，還有對岸200萬常駐的台灣人，則法案上路，只要在台捐贈政治獻金、贊助公投，或向民代遊說政策或法案，就可能面臨5或3年以下徒刑重罪。
馬英九：搞特務治國
前總統馬英九12月21日回應民進黨團總召柯建銘提告，他被迫打洩密官司時，柯每次開庭都誣指「馬英九搞特務治國」，民進黨卻要在月底強推反滲透法立法，「這才是搞特務治國」。馬英九說，反滲透法一旦實施，是為特務治國提供最好的環境；若通過將遍地是「警總」，一定會造成冤案、假案。蔡英文總統則回應，前一個政府執政時期，讓中國全面滲透台灣社會，反滲透法有其必要性；馬隨後再反駁「我實在看不出來哪裡被滲透」，更斥蔡莫名其妙、胡說八道。
陸學者：限制民間交流
中國社科院台研所前所長周志懷則表示，反滲透法限制兩岸民間交流，民進黨要仔細思考這會對兩岸關係和平發展帶來什麼影響，因為兩岸關係的活力在民間，通過反滲透法等同將民間交流的「雙腳」斬斷，到頭來民進黨會自食其果。他說，很多台灣學者分析，蔡英文若連任，兩岸政策會往中間靠，但是交流都沒有，如何往中間靠？她靠了以後大陸能夠相信她嗎？
檢察官：企業或個人不小心就觸法
一名檢察官指出，大陸各種企業、組織幾乎都有官方色彩，這個法的網撒得太大，如果《反滲透法》草案通過立法，只要兩岸交流，就有可能觸犯。如台北市的「雙城論壇」，是與上海市政府的城市交流，符合草案第2條第2項第1款的境外敵對勢力之政府；台北市長柯文哲參加雙城論壇，只要被認為涉及違反《反滲透法》，就可以被送辦展開刑事偵查。
在陸台企也被劃入紅線
按該法定義，既然在陸台企均屬「滲透來源」，任何人受「滲透來源」指示、委託、資助，恐也將面臨牢獄之災。比如在陸設廠的鴻海集團，因受當地政府監督，依《反滲透法》定義，鴻海就是「滲透來源」；身為鴻海創辦人的郭台銘，因與北市長柯文哲互有結盟默契，屆時一旦柯接受郭獻金，或郭向柯政策遊說，那麼，5年重罪可能就等在後頭。
由民進黨團提出的《反滲透法》草案，撒下大網兩岸交流就要全面中止。企業人士普遍懷疑，蔡政府急著要在今年最後1天通過《反滲透法》，就是要讓大陸台商產生懼怕的情緒，進而阻止他們返台投票。有台商開始猶豫，是否在1月11日前回台投票，即使台商並不清楚這部法到底要規範什麼，「不怕一萬，就怕萬一。」因此，企業界普遍懷疑《反滲透法》其實是《反大陸台商回台投票法》。所以，這部法是真恐怖，還是假恐怖，已一目了然了。
操作《反滲透法》 「滿城盡是陳師孟」將自食惡果
然面對假新聞、境外網軍及中共間諜向澳洲政府等事件頻傳，民進黨立院黨團反趁勢推出原已沉寂一時的代理人及《反滲透法》，試圖於12月31日院會三讀通過。究其《反滲透法》其實只是「拼湊法」，其立法法條將原已分散於各類法律中相關法條加以彙整，並加重刑度及罰金。藉此挑動「反中路線」產生「寒蟬效應」，同時回應各泛綠聯盟小政黨要求與對泛綠選民有所交代，以達成選票極大化目標。
孫大千批評監察委員陳師孟囂張跋扈，如果有一天「滿城盡是陳師孟」的時候，台灣會是什麼樣的一個慘況？他質疑，蔡英文和民進黨顯然對於陳師孟的所作所為深表認同，否則為什麼從來沒有做出任何約束勸誡的談話？如果只要綠營執政，就會惡整「辦綠不辦藍」的司法檢調同仁，那麼，換成藍營執政，是否也要修理「辦藍不辦綠」的司法檢調人員？
然而，民進黨若過度操作《反滲透法》，如同拼裝車上路，可能隨時解體。社會輿論出現不少批評的聲音，指責民進黨誇大中共威脅，製造販賣亡國感，名義上抗中保台，實際上是選舉操作。民進黨不思檢討2018年九合一敗選原因，又倒果為因。對此，有人認為上個會期剛完成的國安五法修正，「天網已成」，已經足夠保障國家安全，不需要再另立新法。也有認為一連串的國安修法，擴張國家偵防與追訴的權力，侵害人民的自由權利，持續如此將帶來民主崩壞。筆者認為民進黨欲強推反滲透法，讓行政單位將有權把手伸進司法。其無恥自甘墮落如此，何顏面對黨外時期的前輩，為了言論自由廢除形法100條，也葬送多年改革努力！
民主國家固然需要完善國安體制與立法，但應在各主要政黨、公民團體充分討論下形成共識，始能完善民主防衛機制；在欠缺政黨及社會共識下，若倉促立法恐未有效防範境外勢力滲透，而內部堡壘卻已先行坍塌，豈能不謹慎！
違憲與反民主就是蔡英文這一任來的「唯一政績」！蔡政府為了選舉，要轉移文青治國執政無能，極權暴政強行通過諸多惡法，兩岸關係倒退，民生凋敝、經濟蕭條的焦點。如今又荒腔走板操作《反滲透法》修惡，然道要台灣重回戒嚴時期，箝制人民言論思想自由的時代，民進黨將自食惡果！
＊作者為前國防大學戰略講座 教育研究者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