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煒:如果你問我們,我會說「選擇顧客」勝過於「選邊站」。我們考慮生產效率、成本、還有各種便利性,主要是想提供顧客最好的服務。川普在貿易戰中採取的措施,的確在國際社會衍生出很多動盪和不確定性,但我必須說,這種不確定性,某種程度上,短期內對鄰近的國家,是有幫助的。
尤其是跨國企業,要分散風險來應對不確定性。但現在還在「變動期」喔,我們不知道如果這個「不確定性」變成「現實」會怎麼樣。但是在它變成現實之前,我們都會有短期的獲利。
一旦變成現實,每個人都會受傷。所以我們一點都不喜歡貿易戰,但身為商人,我們的任務是想辦法中和各種風險,協助顧客。貿易戰是一種干擾,如果沒有這個干擾,中國還是一塊大磁鐵,即使中國的人力成本在提高,還是會吸引各國來設廠。
我認為現在的這個不確定性,緩和了大家向中國靠攏的情勢,讓大家重新調整自己的資源,來抵銷變動過程中的成本。所以國家或公司,誰可以比較彈性的轉移、誰可以快速而精準的下決策,就能獲得更多利益。
阿雅拉:如果這個不確定性真的成為現實,中國就會變成一個極度自給自足的經濟體,其他國家的東西也賣不進這個龐大的市場裡,對美國企業像Google,也都會有很大衝擊。
王煒:我最擔心的是,美國加徵關稅只是個開始,美國開始後,會不會日本跟進、印尼跟進、中國也跟進?也許每一個國內市場夠強大的經濟體,都跟著加徵關稅,築起關稅壁壘,整個生產線就必須多付出很多成本,消費者一定是最虧的。一旦消費者不消費,全球經濟就會蕭條,也就不再有過去30年這麼好的經濟成長了。
最擔心科技戰、反全球化
阿雅拉:經濟版圖的移動不是第一次發生,早在1930年或更久之前也都有過,只是過去移動過後,都是朝更開放、更全球化前進,如果這次是往反方向走,那很令人擔心。
我最擔心的其實是科技戰,因為過去,我們是所有國家一起讓一項科技發揮最大效率,去為顧客創造最好的體驗;如果貿易戰持續,科技的交流會出現斷層,而世界會變成兩大科技體系(中美),所有人都很難找到最有效的生產方式,讓一項科技發揮最大價值。
過去我們只拓展美國事業,現在我也投資中國,讓團隊到兩邊去學習,今年我們就去了深圳,也去矽谷,試圖從兩邊學習最精華的部分。所以我相信我們還是會生存下來。我比較為消費者煩惱,假如中國創造了自己的生態系、美國要打造自己的5G,如此一來,科技沒辦法相輔相成,得到最佳利用,苦的還是消費者。
問:中磊第二季表現優異,是因為在貿易戰中做了對的決策嗎?
王煒:沒錯,我們很快的改變方向來因應貿易戰。我們的初心是,貿易戰的變動一定會引起顧客焦慮,而我們該如何把他們的焦慮感降到最低?對我來說,如何從這個不確定性中獲取最大利益,不是我首要考量。
加上,我去年就從朋友那裡得知一些消息,所以有事先準備;另外,我們一直維持台灣的經營,並不像某些公司移到中國的時候,就完全放棄台灣的經營,整盤端過去,他們在這次變動中,就會受到比較大衝擊。
採訪/田習如、吳中傑
整理/張庭瑋、吳中傑
本文獲授權轉載自《商業周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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