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祖父在五個納粹集中營裡活下來了」恐懼、創傷與飢餓,掀開集中營內的故事

2019-08-27 21:1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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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後這裡舉行了一場悼念儀式,空氣在領班者的祈禱聲中越發沉重,之後我們用一分鐘的默哀悼念死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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倖存者們

Survivors arriving in the UK with an aeroplane in the background

拉斯基爾(右)和當時的倖存者第一次到達英國。

不過,我們來布拉格是為這些倖存者慶祝的,那些從集中營走出來的人,我的祖父就是其中之一。

他是1945年之後被帶到英國的732名兒童之一。他們就像兄弟姐妹一樣一起長大,重建新生,後來又有了自己的孩子。

這一批小孩被外界稱作「男孩們(The Boys)」,不過當中其中有大約80個女孩。他們後來組成的家庭,也成了一個凝聚在一起的大家庭,而我成了其中一員。

David Herman and family photo

赫爾曼和他的妻子,以及孫子孫女們——最右邊的是本文作者漢娜。

我從小就知道納粹大屠殺的故事,還有我祖父的經歷,以及我們家裡犧牲的親人。但是,直到近年,我們才開始談論,他從那些經歷當中承受的傷痛,並沒有在1945年之後就結束。

我媽媽告訴我,她小時候如果在學校遇到事情,從來不向她爸爸抱怨。還有什麼能比納粹大屠殺更糟糕?

我和我妹妹會長時間地談論,我們外公的經歷對我們人生的影響。我們就像是替600萬被殺害的猶太人活著一樣,彷彿時間是借來的一樣。是這種倖存者的罪疚感令我們總是想如此盡情地生活嗎?

Hannah with Arek (left) and Sam (right)
BBC記者漢娜·蓋爾巴特與阿萊克(左)和薩姆(右)在一起。

我們一共有超過200人來到布拉格,我們來看看當年,我們的父母和祖父母,被解救出來之後,都曾經在哪個地方站立過。

在著名的布拉格天文鐘響起時,我們都歡唱了起來。

在紀念死去的人們時,悲傷當然是有的,但是也有一份團結、快樂和堅守。我們堅守著大屠殺的記憶,講出那些經歷過和沒經歷過的人的故事。

站在這個廣場上的我們,就是納粹種族滅絶計劃失敗的明證。

Barracks at Terezin memorial

特萊西恩施塔特集中營的牢房,現在已經是紀念館。

我祖父說,他不恨德國人。就像很多倖存者一樣,他鼓勵全家人擁有包容和開放的心,這是我們想要一直保存的價值。

他在10年前故去了,但是我多希望他也能在這裡。我有那麼多的問題想要問他。

David Herman at Buchenwald concentration camp

17歲的大衛·赫爾曼。

我有一張他的照片,是他17歲的時候拍的。他的頭髮被剃光,穿著一件條紋睡衣。他的臉下面是他的編號:A26 44 328。

照片是在他到達布痕瓦爾德集中營時拍的。我看著那張片,看到了他當時對於一直活下去的決心。

我媽媽看到的,則是一個迷茫少年的面容。他剛剛看著自己的父母被領進了毒氣室。

一想到那雙年輕的眼睛曾看到過什麼,我就一陣顫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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