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朝平觀點:罷工真是個好東西!

2016-07-01 07:1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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華航空服員罷工落幕,卻可能開啟台灣的「罷工時代」。(顏麟宇攝)

華航空服員罷工落幕,卻可能開啟台灣的「罷工時代」。(顏麟宇攝)

華航空服員罷工,輕鬆完勝新任董事長何煖軒,大大鼓勵了其他泛公股與官股企業工會。據說,台電、中油、中華電信、台鐵等都在擬定策略,準備發起罷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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照蔡英文的說法,罷工一定是到了忍無可忍的地步,才會罷工。這話對極了! 如今,罷工風起雲湧,可見台灣的勞工階級已經忍無可忍了!

那麼,台灣勞工忍了多久呢?

國民黨領導的中華民國撤守到台灣時,百廢待舉,經濟蕭條,那時,有口飯吃就不容易了,談何勞動基本條件,談甚麼罷工權?大約到了1980年代,台灣擠身亞洲四小龍時,勞工權益問題慢慢地堤上了檯面。估計,從那時,特別是制定勞動基準法、最低工資時,台灣的勞工階層便已淪為弱勢團體,展了漫長的忍耐期,直到現在,還在忍耐。

為時21小時35分的空服員罷工終於落幕,桃園市空服員職業工會秘書長林佳瑋於上台發言。(顏麟宇攝)
為時21小時35分的空服員罷工終於落幕,桃園市空服員職業工會秘書長林佳瑋於上台發言。(顏麟宇攝)

為什麼台灣幾十年來極少有成功的罷工?

一,台灣各級工會在政府和資方的聯手把持下,基本上只是被閹割的一個組織,有點像盲腸,又有點像雞肋,只剩下搞搞福利、辦辦聯歡會的功能;彷彿沒有獨立工會這碼子事兒,而工會領袖對自身權益的重視往往更甚於對會員權利的照顧。

二,政府和媒體長期散佈一個錯誤的觀念---罷工會拖累經濟,影響生活秩序。社會大眾長期受到洗腦,「自發性」地反對罷工、譴責罷工,形成一種社會壓力。

其實,罷工是好的,無論是對民主發展還是對經濟發展。

民主政治的運作有一個很重要的要素,叫做制衡,制衡,就要靠利益團體。產業公會是代表資方的利益團體。產業工會則是代表勞工的利益團體。在健康的民主政治裡,公會與工會是一種既合作又制衡的關係。如果,產業公會獨強,工會失去了制衡的力量時,那麼,與勞資有關的法令規章定然偏向於資方。這就是為什麼台灣工時世界最長,薪資水準長期停滯在22K的癥結所在。甚麼是工會制衡的武器呢?自然就是罷工權。

我們擔心罷工會讓社會付出代價,加劇了社會矛盾。(華航罷工落幕第二天,馬上有人出面強調,華航罷工是全民買單云云,便是一例)其實,這又是個錯誤的邏輯。

罷工,猶如鋒利的寶劍,出竅,必定要見血。血,不一定是資方的,也可能是勞方的。如此一來,勞資雙方在面臨罷工問題時,通常是會做出理性抉擇的。

我還是相信人是理性的,勞方提出的要求若是不合理,無法取得多數人的共識,自然無法發動罷工。我也相信在一個自由經濟市場裡,在一個科技日新月異的時代裡,罷工權的行使,會逼迫資方去尋找解決方案,譬如說,引進機器人;譬如說,採用創新生產及行銷模式。如今,台灣政府將這些企業保護得這麼好,企業只需定期向執政者繳交保護費就好了,何須求新求變求發展?

在一個私有化資本主義市場裡,勞動基準法的規範,應該只是標舉一個最低標準,如果,有私人企業願意提供超出基準法相關規定的工作條件,且員工接受,兩情相悅,即使沒有加班費,卻有其他名目的薪酬補助、甚至是股票分紅,那麼,政府又何須橫加幹預,硬要將大家搞成齊頭平等呢?政府該關心的是企業裡的工會,能不能確實保障會員權益。

從前研習美國政府與政治課程,有一美國著名的政治學者分析說,美國不是甚麼三權分立的制度,美國民主政治的運作,基本上就是總統制(presidency)、大企業(Big Enterprise)與大工會(Big Union)三者的合縱連橫。誠哉斯言! 百年來,美國的民主政治,一直都是大家欽羨的,看來,讓工會強壯起來,對民主政治是好的!這應該也是轉型正義要考量的吧!

麥當勞大罷工。(美聯社)
麥當勞大罷工。(美聯社)

工會強大、擁有罷工權,對經濟好嗎?

看看美國的例子。迄今為止,美國還是世界首富。而其他歐洲時常傳出罷工事件的民主國家,也沒聽說過他們的經濟會比東南亞、中東拉美國家差呀?! 至少,常常罷工的德國、法國、英國等,都是經濟發展的前段班呢!

對了,差點忘了還有一批「勞工「,也需要有強大的工會和罷工權。那便是咱們的公務員、醫護人員、教師、員警。(全世界軍人似乎沒有罷工權,但是,全面採行募兵制後,軍人成為一種職業,能不能有罷工權?這倒是一個問題!)當公務員,醫護人員、教師和員警也都能組織工會,擁有罷工權時,我很相信,來自上級長官、立法機構、民意代表無理的要求甚至是非法的關說,應該會大大減少吧!

罷工真是個好東西!

*作者為資深媒體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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