瑞典來鴻》張鳴先生,請不要拿徐賁的海外身份說事

2016-06-05 07: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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與上述東西方思想家的觀點一脈相承,徐賁在文章中提倡的是一種「希望」,即希望中國有一種「能普遍化的道德原則」,他沒有說別人非要這麼做不可,但他希望有儘量多的人這麼做。徐賁在文中說:「你也可以把說公道話當作你的義務。這是你自己選擇的義務,這個義務對大多數人沒有約束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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既然徐賁說這個義務「沒有約束力」,張鳴先生盡可以不「勇敢」。如果張鳴先生仍然反感這種觀點,可以去追根溯源,去質疑梁啟超與康得,以及中外大量提倡知識份子責任的思想家,不必只在乎徐賁這種理念的傳承者。

不知張鳴先生可否觀察到,海外的作家學人,包括昔日高調抗爭的流亡者劉再復和北島,他們也回國出書發表文章,但沒有一個還敢就中國的公共問題置喙。

現在的事實是,大洋外的學人也少有張鳴所說的「勇敢」。為了各種利益,有些海外學者(包括西方學者)對中國的公共問題噤若寒蟬,選擇沉默妥協,有的甚至幫中國政府月臺。即使是敢言的海外寫作者如我本人,因敢言付出了代價,也由於自己的學識不足缺乏影響力。而徐賁不但敢言,而且學理深厚,言說精彩,在中國產生了廣泛的影響。

因為同樣在海外言說中國問題,筆者為張鳴先生的指責心有戚戚。徐賁是忠厚書生,他只知道引經據典,按照他一貫的學術專業邏輯去談知識份子沉默的問題,而不知道他的話如何惹惱了張鳴這樣的大陸學人。

筆者只希望希望張鳴先生就事說事,不要逸出旁支,去指責徐賁「大洋彼岸」的身份,談什麼「奴隸」與「看客」。無論中國還是海外,有些價值觀是普世的,對知識份子責任的論述也是東西方的共識。中國的梁啟超會與歐洲的康得有相同的觀點,可見人在大洋哪一邊並不太重要。

當然,我們海外論者因為有言論自由,沒有現實的威脅,應該更勇敢一點。也由於在海外吸收多種文化,海外學人應該給中國提供更豐富的資訊與思想。他山之石,可以攻玉。像徐賁先生這樣的優秀的海外攻玉者,在我看來至今還是獨一無二。希望國內的朋友珍惜,不要讓還願意關注中國問題的海外學人從此被迫閉嘴。

(作者為旅居瑞典的中國作家。)

附張鳴原文《徐賁先生,我可能做不到你說的勇敢》

自己做勇士,也許不難,但如果會因此搭上家人,一家人因為你的緣故發配農村,衣食無著,甚至身陷囹圄,沒有幾個人能扛得住的。

看過徐賁先生很多文章,說實話,欽佩得很。但是,看到這篇《沉默是知識份子的「權利」嗎?》,卻如鯁在喉,覺得不得不出來唱點反調了。

我是一個土鼈,對理論一向不感興趣。我也同意,作為知識份子,的確要比普通人應該多一點道義上的義務。但是,如果人世間真的有所謂完全的義務和不完全的義務的話,人們在行使後者的義務的時候,也一定會存在一些條件。人沒有生活在真空裡的,在某些環境裡,這樣的條件是根本不存在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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