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黎專文:青山綠水,幾度興亡——重讀汪精衛及胡蘭成詩文有感

2016-05-29 06:2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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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莉先是說之雍「文筆學魯迅學得非常像」,「她狂熱的喜歡他這一向產量驚人的散文」。可是到了後來,她看透了他,也不再欣賞他的文字了,連他註冊商標的語法都看不順眼聽不順耳:當之雍說「你這樣痛苦也是好的」,(真真是胡蘭成的口氣!)她覺得是「怪腔」,一看見「亦是好的」這樣的話就要發笑,甚至「駭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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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樣的性格文章成就了胡蘭成,卻也藉由文字明白顯露了他的思維理念,而那些是怎樣的自圓其說的一套套思維與理念,傳遞的是怎樣的心態,從文字本身就可以去檢驗,實在不需要加註解或導讀的。

「為問青山綠水,能禁幾度興亡」?汪精衛的詩詞,就算是「三十年(1941)以後作」,也未流露為自己深涉的政治湍流作任何辯解;而他的後人自覺的低調行事,僅只是將印成的文集悄悄贈予為數不多的人,如此而已。胡蘭成卻是不同:無論起家、在位、沈淪、亡命,總是不甘於沒有「聽眾觀眾」,不放過任何攀援投靠的機會(參考【印刻文學生活誌】2009年四月號,黃天才〈和胡蘭成在東京的一段交往 〉)。生前如此,連身後竟還餘音不絕——當然,一方面也要歸功於張愛玲的加持。

也罷,舊文新讀,就權當重看一回歷史悲慘陰暗的那一頁作為借鑒吧。只是掩卷之餘不免慨嘆:大好江山,能禁得起幾度興亡摧折?這樣的人,還要喧囂到幾時?

*本文選自印刻出版新書《那朵花,那座橋》,作者李黎本名鮑利黎,自台大歷史系畢業後即赴美留學,曾任編輯與教職,現居美國加州從事文學創作,作品曾獲《聯合報》短、中篇小說獎。

《那朵花,那座橋》,一個小城裡的一座橋,牽出許多其他地方、記憶和故事,從建築到電影藝術,從東方轉往西方,在敘說時,心,安在這。(印刻提供)
《那朵花,那座橋》,一個小城裡的一座橋,牽出許多其他地方、記憶和故事,從建築到電影藝術,從東方轉往西方,在敘說時,心,安在這。(印刻提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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