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從華獨到臺獨是單行道,這個圈子只會越來越大。你不可能本來認同是臺獨,然後有天突然轉向變成華獨,除非是匪類在騙自己。」
「所以我一直覺得,臺灣成為一個獨立的國家是一個必然,中國瓦解也是必然。」他說。
2018地方大敗,2020大選前夕:這些年,太陽花世代去了哪裡?
踏入工運之後,王翔加入夥伴創立的夢由藝文工作室,但實質上是一個衝組行動團體。
王翔說,「那時候我就會煮一些東西給大家吃。我蠻會煮菜的。然後大家都會發揮自己的長才,設計文宣啦之類的,衝場用的布條。那時候跑華隆、國道收費員,還有HYDIS。學藝術還是有長才,才不會沒飯吃。」
「那時候我有做一個蔣介石的雕像,就逼他下跪的一個雕像。」
過去這段時間,王翔因為入伍當兵,暫停社運的參與。但2018選後,面對臺灣本土和進步價值受挫,他談道「面對網路上很多韓粉,或是保守勢力。我們心裡都有那個道德高度,但是對方都沒有在care那個,我們要放下道德高度,才可以把我們的燈舉的比他們高。」
「現在,國民黨可以回到政治舞臺,跟可以操縱流行這件事,似乎是危機。但318也是一種趕流行的事,國民黨用的是一樣的方式。」
「這是在臺灣的社會,群眾很像蛾。」王翔形容,「就給他一個燈她就跟著飛,像蛾一樣。」
「但對於進步議題,群眾缺乏了切入點,現在只有這些腥羶色的東西才會吸引群眾,所以我們就要把這樣的燈點起來。就像現在慢慢地看到,你放一個韓國瑜草包在那邊,其實是撐不久的。我覺得318那些東西是真的,這些人覺醒之後,開始關注公共議題後,是不會改變的,進步價值會隨著時間去傳承下去,我其實還蠻樂觀看待這件事。就像中華民國認同者轉化到臺獨認同者,我覺得那個能量是很高的。」
回憶從上大學前關注公共議題,直到318學運,王翔第一次正式踏上街頭,便是參與佔領立法院的高強度公民不服從運動。這段過程對人生也是個單行道,經歷的衝撞和預見的夥伴,都讓人生直接轉向不可逆轉的軌跡。
「318後,這些夥伴會建立很強烈的連結,雖然原本彼此可能沒有太多共通點,但如果一起經歷那些流過血的抗爭,彼此都會更緊密。就像我現在的高中生,他們沒有經歷過318學運的時期,雖然現在不太關注公共議題,但一起經歷過就會很深刻。」
回憶那段時間,王翔與夥伴一起經歷了太多,除了學運之外,也一起在人生的道路上衝撞。印象最深刻的,夥伴在崩潰,或曾經鬧自殺的時候,他認為自己一直沒有很好的處理、面對。
「尤其是刻意想要去遺忘的時候。」他說,語氣是平靜的。
「我們都想過自己能為運動付出到什麼程度,但當事情真的在眼前發生,又很難去面對。到現在也已經五年了,如果現在去參與運動,大概就不會那麼畏縮,可以更放開去做。」
「可能會更激進吧」說到這邊,王翔又輕輕笑了。
「那時候,就是318的時候,我都穿木屐,一直沒丟到鞋子,這真的滿後悔的。你知道嗎?木屐是個沒有防禦能力但是有攻擊能力的鞋子。」
後記
訪問的尾聲,我們問起王翔318期間最後悔的事。
在想到穿著木屐之前,他原本笑說「我一直都是很無怨無悔的人,最大的遺憾可能就是沒吃到烤雞吧!」
採訪:張育萌、吳奕柔、鄭琇文
撰寫:張育萌
編輯:吳奕柔
本圖/文經授權轉自臺灣青年民主協會 青觀點 Youth Viewpoint(原標題:三一八學運專訪》有些事是不會停下來的 — 王翔的藝術、街頭、太陽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