獄外之囚》跟坐牢一樣苦 女性受難者家屬在社會囚籠中掙扎求生

2015-06-19 07: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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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獄外之囚》白色恐怖受難者女性家屬口述紀錄成果展,白色恐怖受難者劉明的女兒劉心心到場參觀。(余志偉攝)

《獄外之囚》白色恐怖受難者女性家屬口述紀錄成果展,白色恐怖受難者劉明的女兒劉心心到場參觀。(余志偉攝)

人權博物館籌備處17日舉辦《獄外之囚》白色恐怖受難者女性家屬口述紀錄成果展記者會,邀請受難家屬到場參觀並述說當年心路歷程,負責此計畫的中研院台灣史研究所研究員許雪姬說,以女性受難家屬為主要受訪者就是希望能讓社會聽聽女性的聲音、面對世界的辛苦,「『獄外之囚』四字代表受難家屬在大社會也是被關的一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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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獄外之囚》白色恐怖受難者女性家屬口述紀錄成果展邀請受難家屬述說當年心路歷程。(余志偉攝)

主辦單位邀請何穎紅、馮守娥、蔡麗金等多位受難者家屬參與,在記者會上,主辦單位首次播放《獄外之囚》女性家屬訪問的影像紀錄,在影片播放的過程中,依稀見到好幾位白髮蒼蒼的受難家屬在黑暗中拔去眼鏡默默拭淚,而在記者會後的參觀特展活動,幾位看似寡言的受難者家屬對著過去文物變得意外健談,多年來的痛苦委屈彷彿得到抒發般,對著當時情況侃侃而談。

「白色恐怖比228更嚴重」 受害者不分族群

有受難者家屬提到,許多人認為白色恐怖多是本省人受害,但實際上受害者不分族群,也有原住民遭到迫害。白色恐怖受難者劉明的女兒劉心心便說,當大家都在談論228事件的時候,她心裡其實很不平衡,白色恐怖其實比228更嚴重、影響層面更廣,長期以來卻沒人敢提;阿里山鄒族受難者高一生之子高英傑也代母親出席,說明原住民同樣受到白色恐怖的迫害。

許雪姬說,《獄外之囚》中本省人與外省人的比重大概是4比3,因此白色恐怖受難者並非如外界想像的以本省人為主,此次研究鎖定女性受難者的原因在於過去多是採訪受難者的兒子或弟弟,雖偶有訪問受難者太太,但比例卻遠低於男性家屬。而將書命名為《獄外之囚》的原因是受難者在監獄被關,可是在外面的家屬在大社會中也像是被關的一群,尤其女性受難家屬要面臨更多問題,好比經濟來源、要不要改嫁等。

不改嫁沒法活 女性受害家屬的兩難

她說,許多受訪者都會遇到要不要改嫁的兩難,也有部分受訪者因為認為改嫁不是很榮譽的事情,所以即使改嫁也不會講;但許雪姬指出,很多人沒有經濟能力卻仍要養孩子,「不改嫁就沒有辦法啊!」因此這對多數的女性受害家屬來講,都是個艱難的問題。

共同負責採訪工作的北科大文化事業發展系副教授楊麗祝則說,這些難以為人道出的辛酸,要同為受難家屬者才較能以同理心體會,因此常有受難者彼此兒女結婚的案例,像是在知名抗日作家楊逵及社會運動者陳明忠都是類似的例子,因為不用多說,彼此都能懂對方的苦痛。

楊麗祝也說,過去曾有批評指出《獄外之囚》訪談對象以高級知識份子為主,但她無奈地說「這很難避免」,一方面是白色恐怖受難者以對社會抱有理想的知識份子居多,其家庭環境也比較好,另一難處則是表述能力的差異,部分家境較差的受難家屬可能根本沒辦法被找到,就算找到了可能也因表述能力不夠好而無法詳細描述經過。

談起表述能力,許雪姬說,當天見到受難者家屬都能侃侃而談感到很欣慰,先前跟他們溝通說要在大眾面前講解時,很多受難家屬「嚇都快嚇死了」,沒想到在現場竟然能毫不打結、一字一句地完整述說家族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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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研院台灣史研究所研究員許雪姬。(余志偉攝)

但談起做口述歷史時家屬的態度,許雪姬說,還是有很多家屬仍不願意去談,選擇掩蓋一輩子,很多受難者的小孩都是從側面打聽,卻沒有聽父母正面談過,因此當得知有這個口述歷史計畫時,紛紛要求許雪姬多給他們幾本《獄外之囚》,以讓更多後代親戚能了解那段歷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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