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緬因專欄:難以言喻的身體練習曲

2018-01-06 05:5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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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勉勵,新的一年,無論你做的是什麼事,在充實知識之外,也讓我們繼續練習吧。圖為國台交大提琴首席李百佳。(資料照,文化部提供)

作者勉勵,新的一年,無論你做的是什麼事,在充實知識之外,也讓我們繼續練習吧。圖為國台交大提琴首席李百佳。(資料照,文化部提供)

回想自己學會三連音的節奏感、小提琴須以弓利用琴弦彈性奏出的斷奏,以及雙音的拉奏,過程都像學騎腳踏車一樣,在一次次的練習中,突然就「會」了,即使沒有人跟你說做得沒錯,但你知道,這樣就對了。

音樂家們——尤其是演奏家,時常會被問及一個難以回答的問題:你是怎麼學「會」音樂的?怎麼學「會」鋼琴、學「會」編曲……。原因之一是怎麼叫做「會了」,本就難以界定;原因之二,倒不是有什麼私藏絕技,更多時候是因為經驗難以複製,而關於身體學習的經驗,則難以言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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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有人跟你說,但你知道「對了」

筆者學習樂器的經歷不豐,但從這些簡短的經驗中,實則有一些感覺到「會了!」的時刻。兒時讀過幾本志文出版社出版的日本禪學系列書籍,每本有如天書,總是讀得霧煞煞卻仍感餘韻無窮。在裡頭,「悟禪」的經過大約是:師父出題,修行者則靜坐冥想思考答案,而在某種內省的神祕經驗中得到答案,再由師父判斷修行者是否「得道」。

其中,印象最深刻的是某本「n個關於禪的問答」之類書名的書籍,最後一道題目就是:「何謂『禪』?」筆者正想著,好,終於來到最後一關了,打開下一頁卻是一頁白紙,我瞬時無言,這樣寫書也太偷吃步了吧。但也的確可以知道,大抵世間不是所有知識都是能化為文字的。

回想在學習初階,像是學會了三連音的節奏感、小提琴須以弓利用琴弦彈性奏出的斷奏(staccato),以及雙音的拉奏,過程都像是學會騎腳踏車一樣,在一次又一次的練習中,突然就「會」了,即使沒有人跟你說做得沒錯,但你自己知道,這樣就對了。在學習一樣新樂器的初期,這樣的「悟道」經驗是很豐富而令人愉悅的,而後慢慢遞減。

關於不能言說的知識,除了筆者自讀半套的日本禪學外,也有許多人加以探討。法國社會學家布爾迪厄(Pierre Bourdieu)便提出了「實踐知識」(practical knowledge),意謂著行動者在實踐過程中所運用的知識,面臨未必全然清楚的客觀條件、而總體考量下所做出的抉擇與實踐方法,以與能夠以文字化的、能被言說的「理論知識」(theoretical knowledge)相應。而後亦有關於農民技術如何習得的「身體知識」的探討。

不同方法傳承難以言喻之術

「身體知識」如何習得是個知識論的問題,但自古便有許多不同的教學法,有效地傳承這些非語言溝通的知識。吉普賽這個歷史族群(現稱羅姆人),在音樂上也一直有種神祕的氣息,從小提琴鬼才帕格尼尼與吉普賽文化過從甚密,到如今大受歡迎的吉普賽樂團拉卡托士(Lakatos),吉普賽小提琴家一直被認為是高超炫技、鬼斧神工而學不外傳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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