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市底層浮世繪:《拆哪,中國的大片時代》選摘(4)

2017-12-01 05:1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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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市民與社會底層的身影在大片時代逐漸淡出螢光幕,但仍有硬底子的演員以精湛演技帶出城市底層的滄桑。圖為電影《姨媽的後現代生活》(2007)劇照。(取自豆瓣電影網)

小市民與社會底層的身影在大片時代逐漸淡出螢光幕,但仍有硬底子的演員以精湛演技帶出城市底層的滄桑。圖為電影《姨媽的後現代生活》(2007)劇照。(取自豆瓣電影網)

大片時代裡,小市民乃至社會底層的身影漸漸消逝在導演鏡頭前,不過,仍有硬底子演員精湛演出城市底層的滄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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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學長導演的《卡拉是條狗》(2003)中的男主角,是個薪資微薄的鐵路工人,他特愛朋友送的小狗卡拉,妻子的強勢、兒子的叛逆,只有在卡拉身上才能得到慰藉。不過,北京養狗需要辦狗證,費用過高他辦不起。一日,公安突擊捕捉沒有狗證的狗,卡拉也在其中。男主角只有透過各種方法託人把卡拉從警察局裡帶出來。這個過程,男主角進入處處講關係的人際迷宮當中。《卡拉是條狗》的主角是葛優,他在1994年以《活著》獲得坎城影展最佳男主角。電影裡,他為了卡拉,謙恭地見警察就敬菸、見他們說話就唯諾點頭,鮮活地演出底層工人的卑微。

《卡拉是條狗》劇照
葛優於電影《卡拉是條狗》(2003)中鮮活地演出底層工人的卑微。(取自豆瓣電影網)

與葛優足堪比較的演出,莫過於《姨媽的後現代生活》(2007)裡的斯琴高娃,她1992年主演的《香魂女》曾獲柏林影展金熊獎。《姨媽的後現代生活》裡,上海名牌大學生出身的她,上山下鄉的年代裡到了東北,在那向貧下中農學習的年代裡,她嫁給了農民。多年之後時代早已改變,拋家棄子回到上海隻身生活。然而,她只是個城市底層。但她使盡氣力甚至說謊打造自己的門面,例如佯稱子女都在美國已表高人一等。門面之後,是空虛的心,時代因素讓她的愛情有名無實,在上海都會裡,她卻為了年齡相仿、能吟詩作對的騙子,甘心散盡積蓄。

《卡拉是條狗》與《姨媽的後現代生活》電影聚焦底層個人生存處境與心理狀態,《神探亨特張》(2012)則帶出北京底層浮世繪。《神探亨特張》是1980年代末期在中國家喻戶曉的美國電視劇,《神探亨特張》自然是中國版的警匪故事。電影裡,透過警察張惠領辦案的過程,帶出北京的另一重面貌。北京在2008年北京奧運的宣傳片裡,是一個古意盎然的迷人城市,以外資白領為主題的電影《杜拉拉升職記》裡,又以高聳現代化高樓的國際都會之姿出現。《神探亨特張》則有意呈現混亂的北京,扒手、騙子無處不在,爛尾樓裡成了詐騙集團的培訓中心,這個城市裡真假難辨,有人打著算命的名義到處行騙,就連正牌警察要辦案也遭到對方要求先檢驗證件真假,「遇上一個正牌警察不容易」道盡一切。

《神探亨特張》劇照
《神探亨特張》(2012)以警匪故事為骨幹,帶出北京底層的多重面貌。(取自豆瓣電影網)

很有趣的是,這部電影敘事破碎,反應兩極,但社會批判的嘲諷語言卻是公認一把銳利的刀。小市民的語言帶著對社會不滿的情緒,協助詐騙集團開車的司機被捕之後,一句「中華民族不差我一人缺德」或是主嫌被捕之後所說的「我覺得這個社會就是劫貧濟富」,就連經常看到電視新聞裡社會亂象的警察老婆也說了,「今天中國就是不高興!」《中國不高興》,2009年幾位民族主義者的合著作品,一如十多年前的《中國可以說不》,在這裡,是一種反諷,社會問題叢生,何以民族主義的利刃向外而不反求諸己?京式語言的調侃反諷,帶出小市民的心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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