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小無猜卻被通報逮捕,男女各被判150鞭…在這個國家談戀愛,隨時有可怕的危險

2017-01-17 16:4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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性壓抑

背後腳步急促。來不及回頭,後腰被人重重推了一把。一個黑影,邁開兩條長腿,飛身彈開。朋友追過去用波斯語呵斥,黑衣少年竟在街角停下來,扮個鬼臉,一閃又不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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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和朋友都穿著長袍,自然跑不過他。一輛汽車戛然停在我們面前,中年男人探出頭,問要不要幫忙。少年已不見蹤影。這樣的事情在德黑蘭每天都會發生,朋友和車裡的男子齊聲罵了幾句不良少年,也就作罷。「因為你是外國人。」朋友說,雖然本地女子也會遭黑手,但外國人是過客,更容易被欺負。

「百分之三十五的伊朗男子性壓抑。」賈維爾這樣向我解釋這件事。他堅稱是官方統計數字,但又找不到出處。反正,這情況很普遍就是了。

找賈維爾聊天,起初是為了瞭解德黑蘭地下音樂。很快我發現沒有外界想像得那麼「地下」。他的四人樂團,常在一個展覽館門前演出。那裡有一片草地,參差幾棵樹,天氣好的晚上,路人聚攏來聽歌,還可能留下一點錢。樂團有一杆銀笛,兩把吉他,有時玩爵士,有時由賈維爾唱些歐美流行歌曲。他自己也寫歌,還在練習吉他。

他們在這裡演出已經三年。伊斯蘭共和國成立之初,禁止音樂創作和表演。宗教音樂的演奏者要躲在布簾後面,不讓觀眾看見樂器。三十多年來,情況發生了很大的變化,儘管法律表述沒有鬆動,在德黑蘭見到街頭樂團、海外唱片的機率還是很高。一些異常生猛的波斯樂團跑到歐洲或者杜拜出唱片,再走私回伊朗。風向時緊時鬆,賈維爾他們跟地區警察混熟了,警察就不專門找碴。用他的話講,伊朗街頭音樂表演是「非法而公開」。但今年他們惹怒了附近一個新住戶。這位高等法院法官衝下樓威脅:「太吵了! 信不信我把你們關起來!」樂團答應小聲點。「法官也不能直接抓走我們,還是得交給警察。」賈維爾說起來滿不在乎。

第一次見賈維爾和他的樂團時,剛聊了一會兒,一個當地攝影師急匆匆趕來,拉我去看一個「地下樂團」排練,說是只此一次機會。賈維爾和我們同去。汽車七拐八繞,四十多分鐘後仍不知身在何處。就在我開始緊張時,攝影師指著一扇住宅大樓鐵門:「到了。」按門鈴響,裡面的人警告:最多兩個人進去,停留不超過十分鐘。

賈維爾留在外邊。我和攝影師轉上三樓,厚厚的門板背後,整個房間隔音良好,還有一間調音室。其中一位老家在阿富汗,用傳統樂器演奏。問他們唱的內容,「魚樂團」主唱說,只是鄉村生活。大概是我問了兩遍歌詞內容,主唱有些敏感:「你是想問政治嗎? 我們不唱政治。」

他們急著要走,不是有什麼風險,而是要趕去看世界盃球賽。走出來的時候,賈維爾倚在車上吃冰淇淋,帶點嘲諷地問我:「怎麼樣?」他說給其他搞音樂的朋友打了電話,瞭解到這支樂團的背景:「他們是有錢人,不愁吃喝,現在玩音樂的都管自己叫『地下』,時髦罷了。」賈維爾寫下他的歌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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